據加州就業發展部EDD的數據,在1990年至2010年期間,受“外包風”(outsourcing)的影響,灣區的製造業崗位丟失了幾乎一半。2010年以後略有回升,增加了約7%。在過去的12個月里,灣區新增了9100個製造業崗位,其中73%,即大約6600個新崗位是在Santa Clara縣内。

最近,在San Jose舉行的製造業峰會發出一個信息——即使在昂貴的灣區,城市製造業的未來還是充滿希望,可以給沒有什麼技能的工人開鑿一條通往中產階級的道路。Sam Liccardo市長在接受採訪時說:“我們的優勢是創新,是質量而不是數量。為灣區和San Jose的製造業提供更多支持,有很大好處。”他保證將竭盡全力確保硅谷不會成為一個富人和窮人兩極分化的地區。“我們有很多人缺乏技能或大學學位,他們可以利用製造業進入中產階級。”

 

San Jose的Acosta鈑金製造公司(Acosta Sheet Metal Manufacturing)的營銷總監Michelle Acosta在接受採訪時說,她喜歡製造業峰會的倡議以及Liccardo市長發起的名為“San Jose製造業”的新努力。製造業峰會近年來鼓勵製造商、勞工領袖和教育工作者合作,培訓未來的製造業工人。她說,Acosta鈑金公司為灣區的建築業提供鈑金建築材料。“我們正考慮向東灣擴張,因為南灣的租金太貴了,負擔不起。我們還有很多客戶在東灣,我們在那裡還有很多業務。”

總部位於挪威的薄膜電子公司(Thinfilm Electronics)也受到San Jose市政府的支持。Thinfilm在擴遷Qualcomm舊址的過程中得到市政府一筆撥款,抵消了大約7萬美元的審批成本。市政府還一直在與PG&E溝通,幫助Thinfilm公司升級工廠的輸電線路,並幫助加快審批過程。Liccardo 市長表示:“對我們來說,在San Jose保持關鍵技術製造業的規模非常重要。”他說,雖然這家工廠的製造業崗位並不多,但意義重大,具有象徵性意義。

Thinfilm電子公司不是在半導體硅片上製造電子器件,而是像印刷廠一樣運作,將一卷一卷的柔性薄膜材料輸入機器,通過類似噴墨打印機的技術將導電材料沉積在薄膜上,製造出低成本的電子產品。Thinfilm在San Jose的工廠是世界上首批採用這種方法的工廠之一。該公司發言人Bill Cummings表示,該工廠目前已有115名員工,並將繼續招聘。

這家工廠主要生產兩種產品。一種是電子物品監控EAS(Electronic Articles Surveillance),主要用在衣物等商品防盜。另一種是近場通信芯片NFC(Near-Field Communications),主要用作智能產品標籤。用安裝了NFC讀出器的手機靠近貼了NFC標籤的產品,就可以檢測商品的質量,比如一個化妝品包裝在你購買之前已經被打開過,你的冷凍晚餐已經因質量問題被召回等等。由於每個標籤都有一個唯一的識別號,所以可以被用來獲取關於製造廠家的更多信息,比如一瓶威士忌酒的標籤上有釀酒大師的視頻介紹他如何精心制酒等等。Thinfilm電子公司的首席執行官Davor Sutija說,這種智能標籤將使產品製造商能夠直接與消費者掛鈎,而不必依賴零售商銷售產品。

Thinfilm公司搬遷以前在北San Jose的老廠房是在相對較小的柔性薄片,如塑料和不鏽鋼薄片上印刷電子器件。搬到新址以後採用成卷薄膜印刷技術,使工廠的年產能力從2400萬個一下躍升到50億個,成本也大大下降。Sutija說:“一兩年內,我們可以輕易地從年產量50億增加到幾百億個。我們將為全球電子產業增加大量產能。”可是,Thinfilm公司2017年的銷售額只有380萬美元,生產成本大約3200萬美元,虧損卻高達4370萬美元。Sutija稱,虧損大部分來自於增加員工和發展成卷薄膜印刷技術。他說,如果該公司能每月銷售1億個器件,就能實現盈虧平衡。

科技行業研究公司IDTechEx的首席執行官Raghu Das表示,Thinfilm是否會為其薄膜印刷芯片找到市場還有待觀察。消費品製造商對智能標籤NFC確實很感興趣,但對這些標籤給他們帶來的成本增加非常敏感。Thinfilm向大客戶出售NFC每片價格12至15美分。這可能看起來不是很多,但它會大大增加產品的包裝和貼標籤的成本。多年來,印刷電子產品以極低價格快速生產大批量芯片的能力一直吸引着科技行業,但卻只得到了少數小批量市場,主要就是這個原因。

薄膜印刷芯片行業的最大競爭還是來自傳統的半導體硅芯片。製造商一直在尋找方法,將更多的電子元件集成到硅片上,使硅基芯片變得更小、更強大、生產成本更低。而薄膜印刷芯片採用的技術比硅基芯片採用的技術粗糙得多,產品電路的性能比超小型集成電路相差十萬八千里。NextFlex的商業化主管Paul Semenza坦承:“印刷技術面臨的挑戰是,硅芯片真的好。”NextFlex是一家公私合作的研究機構,正在研發印刷柔性電子產品的生產技術。

專註於先進電子技術的諮詢公司新風險研究(New Venture Research)的總裁Randall Sherman在談到Thinfilm電子公司的時候說:“他們已經取得了很多進展,但他們一直在燒錢。”他補充說:“ 他們現在是騎虎難下,不做下去就得死

 

記者 湯毅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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