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書的母公司Meta終於5月24日，完成了七個月內裁員兩萬一千名員工，縮編全球人力約四分之一的歷史任務，總算可以把歷史放一邊，來談談回公司上班這正經事了。

Meta於6月1日通知員工，從9月5日起，凡不是完全遠端工作者都必須每週進公司三天，標誌了這家社群媒體龍頭公司，自瘟疫爆發以來，所實施的最嚴格返回辦公室政策。

為何要如此「嚴格」呢？因為今年是該公司的「效率年」，除了大規模組織重整以節省經費，扁平化組織架構也可以增加效率。祖克柏於三月的一篇文章中寫道：「我們自去年減少人力以來，一個令人驚訝的結果出現了，許多事情突然走得變快了。回想起來，我低估了優先順序較後項目的間接成本。」然而回公司上班可以讓事情走得快些嗎？The Information所看到的一份內部貼文寫道：「回來辦公室意味著我們要花時間通勤，個人彈性也會減少。但是它支持了與你的團隊一起工作的協作和能量，這在我們打造未來時至關重要。」

目前Meta留下的正職員工，仍有高達四分之一是在完全遠端工作的，不過於今年初的裁員說明中啟動了一項規定，禁止部門經理再開可完全遠端的全職工作職缺，雖然當時是說暫時性的，但如今仍持續，未來也很可能不打算撤銷。Meta一發言人在給媒體的一份聲明中表示，該公司「有信心人們能夠從進辦公室與在家兩種模式，得到一個有意義的衝擊。」並且該公司也在改進其混合工作模式，來促進「對員工做出最好工作所需的合作、關係和文化。」

原來Meta財大氣粗的時候不很需要「效率」，得經過經濟蕭條一番折騰後才能領悟到這個道理，但「效率」不正是老闆對員工的基本要求之一嗎？工廠第一線出身的馬斯克就非常不喜歡遠端工作那一套，連管理某些工作用遠端也可以的推特，也照樣搬出特斯拉工廠的朝八晚五紀律。在四月接受CNBC的採訪中，他明白表示那些「筆電階級」者，不應該與服務業和藍領階級有什麼不同，大家都要親自進公司上班。

馬斯克說：「我強烈地信仰著，當人們親自來工作會比較有生產力。人們應該從那狗屎的在家工作，所鬼扯出來的道德高點給我滾下來。」把遠端工作從效率問題提升到道德質疑，這可能也是馬斯克的高招。他替記者提問的遠端工作問題下了個結論：「筆電階級者生活在《越來越愛你》，好，沒問題。但正如我說的，這裡有人在家工作嗎？當然沒有…這不僅僅是一個生產力的問題，我認為這在道德上也是錯的。」

馬斯克是狂人，喜歡的就鐵粉了，不喜歡的會對他說的一切都嗤之以鼻，那麼當今最紅的ChatGPT老闆，國會作證時被眾人稱讚很有企業家良心的OpenAI CEO Sam Altman來談談這「道德」問題如何呢？他在金融科技巨頭Stripe所舉辦的一場座談會上表示，為了員工的創造力，反對遠端工作的「實驗」。他說：「我絕對認為，長久以來科技業最糟糕的錯誤之一，便是人人都可去全職遠端工作，新創公司再也不必親自聚在一起，然後這樣還不會損失創造力。我會說這個實驗應該要結束了，科技還沒有好到可以讓人人都去永遠遠端，特別是那些新創。」

不過這不是Altman第一次表達對遠端工作的感受，在一月的一條推文中，他就說了那些科技公司「推向完全遠端，已永遠地犯下了一個大錯誤。現在辛勤工作甚至比親自來上班還更不流行，但我真的仍然堅信這一點！」應該很多人都不敢相信這麼先進的科技公司老闆，管理方式竟然還這麼老派，人非來公司才叫工作嗎？所以有人就問他公司也如此嗎？但他進一步解釋說：「那是說，我們某些最優秀的人是在遠端，我們也會繼續支持他們，所以請不要用可恨的舊金山套在OpenAI頭上。我也不喜歡那芬太尼的露天市場…」

最後又收到舊金山的芬太尼喪屍上，真是跟馬斯克一鼻孔出氣。撇開令人搖頭的芬太尼，馬斯克認為就算優秀也該進公司，這是道德原則；Altman則允許夠優秀就不必進公司，他要的是辛勤工作，因為這比進公司上班更罕見，這點倒是與祖克柏另一鼻孔出氣。進不進公司與道不道德可能扯遠了，因為認真負責自律的員工，讓他省下通勤與瑣碎時間來努力工作，效率可能更好，產出可能更高，祖克柏要的是效率，馬斯克要的是生產力，Altman要的是辛勤工作，相信大多數老闆要的也就是這些了，所以遠不遠端或真可因人因工作內容而異。

記者 Pegasus J. Ju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