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對2019冠狀病毒威脅，全世界的防疫專家說法都差不多，帶口罩、保持安全社交距離以及勤洗手，而保持手部清潔的最佳方法，幾乎都推薦用肥皂和水做正確且時間夠長的清洗，

不過在沒有這兩樣清潔用品的情況下，以乙醇酒精為主成分的乾洗手(hand sanitizer)就成了首選替代方案，也因此在瘟疫恐慌症下，它成了一種可能會被哄抬價格的商品。

Alameda與Contra Costa縣的地方檢察官部門於10月27日聯合宣布，對Safeway於瘟疫期間哄抬兩款乾洗手價格的行為，與之達成和解。檢方指控Safeway於瘟疫在美國爆發初期共賣出八萬多瓶，漲價幅度超過州允許範圍的Raff Distillerie和Ocean Fresh Pump Gel洗手液。當時因為瘟疫正在全球大擴散，Gavin Newsom州長便於4月3日特別發布行政命令，禁止任何型態的賣方在緊急狀態下，對食物、消費品、醫療或緊急物資以及其它某些商品哄抬價格超過10%，州長說：「這場危機已經衝擊到每位加州人和大家的正常生活方式，所以我們要確保，所有消費者都能夠以合理的價格買到他們所需要的東西。」

乾洗手正是州府列管價格的重要緊急物資之一，而事件則是由一位關心的民眾所檢舉的，他投訴Concord一家Safeway所賣的這兩款乾洗手價格太高。經過檢方調查後發現，Raff Distillerie乾洗手在貨架上的價格為$5.99，較其批發市場價格每單位高出$2.30，比州允許的最高一成價格高47美分；Ocean Fresh乾洗手則以$9.99零售，每單位貴了$4，比允許的最高價多$1.01。兩者在超市的零售價格都比正常價格貴了五成多，因此更別說不符合州長行政命令的最高一成調價。

Safeway被罰了$81,000民事懲罰和$62,000的賠償，但和解協議中不認罪。事實上，以這家年營業額近四百億的大公司來說，怎會冒大不諱和眾怒來賺這災難財呢？何況這災難財比其營業額零頭還少。檢方指出，當價格問題引起Safeway的注意後，他們立即做出回應並更正價格，以符合州長的命令。調查也未發現Safeway蓄意做出任何價格哄抬的違反行為。因此，這是一個供需失調的價格自然調整現象囉？

其實也不只乾洗手，六月初就有人對這家連鎖超市的母公司Albertsons提出集體訴訟，聲稱該超市哄抬了一堆民生與抗疫物資價格，其中當然就包括恐慌搶購的經典商品之一衛生紙，哄抬的價格當然就是以數成到一倍以上的誇張程度在漲。不過其實也不只Safeway被點名哄抬，幾乎所有知名大連鎖賣場都被點名到，包括全食、沃爾瑪、亞馬遜與Trader Joe’s等等，就連最受信賴的會員制批發賣場好市多也被提告說哄抬蛋價。Ball州立大學的經濟學家Steven Horwitz說，哄抬物價提告針對大型連鎖店是很罕見的，大多數是告小型實體商店，這是因為大多數商品物資遭哄抬，都是地區性的緊急事件造成的區域性短缺，例如，襲擊東岸的颶風對美國其它地區幾乎沒有影響，因此像Albertsons和沃爾瑪這種全國性連鎖店，很容易將商品從不受影響的地區調撥到短缺地區，便可維持售價或調價也不會太多。

COVID-19可就不一樣了，雖然它對某些州、某些地區和某些城市的打擊比較大，但全國都受到不同程度的影響，因此是全國在搶僅剩一些的必需品，調漲似乎已成不可避免的事，只是變成哄抬可就不得民心也不容法律。不過這法律聯邦可沒規定，目前全美只有34州訂出法律不准哄抬物價，有些州則是以州長行政命令防範，例如加州在這麼緊急的狀態下，還只能靠州長的行政命令來維持穩定，至於哄抬與供需失衡的自然調漲之間的界線到底在那裡？Duke大學經濟學家Michael C. Munger認為低於20%算是合理的，超過就是過份到哄抬了。

防止價格哄抬的法律，訂定的目的是要保護消費者在危機中不被佔便宜，因此衍生出一種世俗觀念，就是個人或公司都不應該利用他人的不幸來獲利。這在道德上或許沒有錯，但Munger和Horwitz這兩位經濟學家還是認為，由市場來決定價格比較好。Munger解釋說，依供需機制來適當調漲價格有幾個作用：第一它可以阻止人們購買超出其需求的商品；第二它告訴生產者，趕快多生產這些新的有利潤產品；第三它會推動人們尋找替代方案。

這三大作用拿衛生紙搶購為例最恰當了，它的哄抬程度已經戲劇化到匪夷所思地步，但它卻是一種與防疫沒有關係的商品。所以經濟學家可能會認為貴就讓它貴吧，一旦離譜，民眾就不會搶購，產商就會趕貨，免治馬桶座便會應運而大暢銷，甚至科技人與創投家也會想改行做衛生紙，何嘗不是件好事。

記者 Pegasus J. Ju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