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3K在灣區是個什麼樣概念？若以聯邦勞工統計局(BLS)2016年5月發表的數據看，超過金山-屋崙-海沃德都會區平均薪資最高的首席高管(Chief Executives)七萬多，聖荷西-桑尼維爾-聖塔克拉拉都會區平均薪資最高的麻醉師兩萬多，也就是若不考慮獎金、配股與投資收益等其它收入，只談平均個人薪資，相信灣區沒有任何一個職業能賺這麼多，但這卻是一個專業組織說的，要想在金山買棟中位價獨棟屋所需的家庭年收。

這個數字，是加州房地產經紀人協會(California Association of Realtors)的可負擔性指數(affordability index)，依據2017年第四季銷售額算出來的。這個指數的意義是指買一棟建好的中位價獨棟屋，以現行房貸利率加上二成自備頭期款，如此所需最低收入的家庭百分比，若以金山的第四季中位價150萬來說，月付$7,580經這指數換算出來的家庭最低年收入就是要$303K。房地產公司Paragon從這數據得出，目前負擔得起這價碼的家庭，金山約只佔12%。看起來驚人地低，但該公司說還不是最低的，因為2007年第三季才僅8%負擔得起。

專業組織與官方數據一對比，多數人可能要嘆口氣都喘不過來，但這些數據有時間差，因為官方總是慢民間數拍，兩者差了一年，而且BLS的薪水是個人且不含其它收入，似乎兩者無法比較，但也可從中窺一斑。假設夫妻兩人都是同樣職位的薪水族，且按BLS統計的薪資成長率來看這一年時間差，則金山都會區能夠擠進$303K的職業別，幾乎都是經商管理層，像是財務經理、市場經理、銷售經理等以上，此外就是專業人士如律師、醫師、個人理財顧問、機師、法官等，唯一特例是第一線消防與防火工作督導，年薪可有$158K，年調薪幅度為3.4%，算是可在金山買房的公務員。

聖塔克拉拉縣的門檻低些，因為房價中位數是127萬，所以最低家庭年薪只要$256K，但我們還是用這灣區最嚴苛的標準來看那些職業夠格，結果聖荷西都會區入榜的職業類別與金山差不多，但結構上有所差異。醫療專業進榜比經理人多很多，且前五名都是醫師級，CEO被排擠到第六，消防督導一樣負擔得起，且薪水與調幅都比金山高，可見矽谷對防火可比北方鄰居重視得多。至於被許多人罵臭頭，批評把灣區高檔化的元凶科技新貴，在$303K俱樂部中，能成為會員的只有電腦與資訊系統經理，但BLS的分類把它歸為管理層，屬公司高階人士，與基層程式員、電腦工程師等資訊產業別不同，雖然大家都是在矽谷本業中。

就算矽谷和灣區之鑽金山房價上有差，科技新貴遭人誤解的程度卻差不多，因為有份資料說谷歌蘋果的工程師也買不起房。洛杉磯的房地產初創公司Open Listing利用他們的平台資料，分析企業總部附近20分鐘內通勤時間的房屋中位價，再比對Paysa所公開的每家公司軟體工程師平均薪水，計算出這些科技新貴住房費用佔收入百分比，而這費用包括以30年期4%固定利率算的房貸，以及房屋稅、保險等固定開支，立下一個這百分比不應超過稅前收入的28%門檻，來檢視他們光靠薪水的買房能力。結果發現灣區有五家公司超過這門檻，分別是蘋果、谷歌、臉書、推特與Reddit，其中又以在庫比蒂諾的蘋果工程師最可憐，雖然房價最低，但薪水也最低(還是有$188,000)，住房/收入比達33%為最高。薪水最好的臉書工程師年收$221,000，但帕羅奧圖在其附近的房屋中位價也要123萬元多，在「入圍」四城中排名第二，僅次谷歌總部所在的山景城125萬多，而臉書工程師的負擔比也高達29%，「屈居」五大公司之末。

Open Listing執行長Judd Schoenholtz表示，任何人只要抵押貸款超過財經專家建議的28%收入門檻，要想拿到房貸就很困難。即使拿到房貸，也不會是房價全額，進而迫使他們必須準備更多的頭期款，但在買房之前的租房階段，又因房租昂貴讓他們存不了錢，所以就算標準的兩成頭期款也會很辛苦，那不標準的三四成就更別提了。如果員工住不起，那們人才往往就不想來或留不住，即使是名牌公司也會因此受傷害，Schoenholtz說：「如果買個房子都遙不可及，我就很懷疑這些公司如何長期生存下去。」

看來只要夫妻兩人都在這些矽谷名牌公司當工程師，擠身$303K俱樂部應不成問題，只是薪水再高也很難降低負擔比。灣區最低，位於金山南市場的airbnb工程師也要個22%，幾乎四分之一的薪水都花在房子上，那還有什麼閒錢來享受生活呢？而買房不就是為了享受生活嗎？賺來賺去，灣區人還蠻難賺出$303K的啟示錄。

記者 Pegasus J. Ju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