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炳的《二泉映月》我不知聽過多少次,唯獨這次,從三藩市唐人街深巷里傳出的這段二胡令我百味交集。此時此地,三藩市唐人街深處小巷裡聆聽《二泉映月》,我彷佛聽到了還在海外為生活操勞的唐人那一聲聲低沉的哀嘆!
拉二胡的是一位80多歲的老華僑余老伯,聽著,聽著,我彷彿看到了阿炳走在幽深的巷子裡,……面對著周圍漆黑一團的世界,聯想到流落街頭賣藝為生的自己,何處是生活的出路和希望?失明的阿炳又怎能再按捺得住內心的煎熬!他只能用激昂悲憤的音符去傾吐自己的屈辱與痛苦,詛咒現實的殘酷與不平。鄧麗君說過,她把自己的快樂、悲傷都唱進歌裡去了,一首首樂曲都是她感情的記載。
余先生經營著一間小理髮店,每逢有來自美國各地的遊客,他拉響二胡,都能賺到幾個硬幣。在那急驟輕緩、如訴如泣的曲調中,我相信余先生有過像阿炳一樣的人生煉歷,他的二胡同阿炳一樣,也拉出了滿腔憤懣和無限悲慟,也拉出了激昂的吶喊和深沉的思考。
金山夢,三藩市的晨霧迷濛了遠處的金門橋,迷濛了遠處的海灘,也迷濛了百年唐人街。徬徨,人在他鄉似迷途的羔羊。腦海裡,只剩下剌激靈魂的《二泉映月》仍在耳際縈繞,二胡聲仍然在唐人街幽深裡迴盪。

 

圖文/El camino 365 周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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