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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舊金山渡假，租了一幢一個臥室的小房子，據說這房子是在舊金山大地震後造的，距今快一百年了，屋里地板到天花板之間距離很大，感覺很是高爽，但百年前的設計在今天看來有些不能理解，譬如馬桶和浴缸是分成兩個地方兩個房間的，而最不方便的是廁所在後門旁邊，半夜要上廁所必須從臥室經客廳飯廳廚房後才能如廁，我想，一百年前的人們一定覺得廁所是屬於比較髒又比較隱秘的處所吧。又譬如洗碗池上面沒有燈，洗碗洗菜全是背光背亮的，當然更沒有抽油煙機洗碗機洗衣機這些現代化的設備了。我住在那裡又重操三十年前的舊業：用手洗衣服。儘管有這麼多不方便，但環境幽靜安全，感覺就在自己家裡，很是溫馨。

我在東部家的房子也不年輕了，有五六十年了吧，結構還算合理，但我們那條街上和我家房子差不多年紀的房子有一個共同的缺點：沒有地下室。現在人們需要的房子離不開地下室，因為地下室裡可放鍋爐，可放洗衣機，烘乾機，可堆雜物，可放工具等等，所以如果一個房子有了地下室，地面上的房間看上去都非常乾淨整潔，因為一些不用的東西都入了地了。

我們正在賣我們東部的舊房子，準備到加州換一幢新房子。如今的房子自然更舒適方便了，有幾間臥室就有幾間配套的廁所浴室，客廳還分會客室放映廳，廚房裡有吧台，至於地下室車庫陽台一樣不缺，現在的房子比起一百年前真是大大的進步了。從報紙上常常會看到這樣的廣告：人性化的浴缸，人性化的廁所，人性化的廚房等等不一而足。同時也常常看到報導一些大城市空房率非常高，那些林立的高樓白天看巍然聳立，晚上卻一片漆黑，我想房子再好再人性化，如果沒有人住，哪來的人性？哪來的人性化呢？

文/周志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