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乾淨車輛的思考，豐田好像不碰電池動力，1997年上市寓意「超前」的Prius混合動力車；到了2011年，豐田的燃料電池概念車(Fuel Cell Vehicle)於東京車展發表，這款標榜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氫能源，且排放只有水的超級環保車，後來於2014年也商業化出寓意「未來」的Mirai車款。

而對於電動車掌門人馬斯克來說，像豐田這麼大的車廠，在發展乾淨車的路線上，避開電動來繞道燃料電池，他於2015年接受Automotive News專訪時說：「我只能認為他們非常蠢。」(extremely silly)，雖然語帶支吾。他認為無論是製造氫或儲存氫，然後應用到汽車上，都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

阿諾(Arnold Schwarzenegger)最經典的話語就是：「我會回來的。」(I will be back.)，但除了是電影中的承諾外，別忘了他也當過八年加州州長，許下的承諾也很多，其中關於這句話的，當屬加州氫能公路(hydrogen highway)的未來。氫燃料電池車原理，簡單說就是用氫與空氣中的氧，在燃料電池中離子化來產生電流，做為車輛行駛的動力，其中氧離子與難融入電解質的氫離子合成水，所以「唯一排放到環境中的是水」，就成了氫燃料電池車的最大賣點。而加州還真的很買單，從2004年以來，當時的州長阿諾就一直夢寐以求一條乾淨、現代的氫能公路，甚至下令要為這種零排放的交通工具做好塞車準備。

可惜因為技術難突破與加氫站的基礎建設成本太高，從「未來」回來的阿諾州長所說的，氫能車塞車景象從未出現過，看到的倒是電動車四處亂竄，不過經過十幾年的細心呵護，會塞車的氫能公路終於有點雛型。續航力長的優點，讓加州的氫燃料客車與貨車的長期試點計畫成功，車廠也打算為這小眾中的小眾市場擴大車型，支持者認為，今年可能是這個「未來燃料」要到來的一年。

州長的商業與經濟發展辦公室，負責零排放基礎建設的副主任Tyson Eckerle說：「它的時刻到了。隨著達成我們的零碳排目標，獲得更積極的成就，你將開始看見一種改變。」加州持續履行實現氫燃料的承諾，在過去的十年裡，已經花費了三億多元來買或租氫能車，建造加氫站和購買公車，並為氫能貨運卡車開發提供補貼。加州的眼光與豐田一致，全美的氫能車通通在這裡，目前有7,883輛或賣或租的氫能車在路上，共有44座加氫站，42輛氫能公車在跑，10輛氫能連結車在送貨。Eckerle說，州有十幾個種子計畫來鼓勵消費者選擇氫能車，其中最關鍵的就是加氫站。

整個加州目前才44座，而且可能還都在人口密集的都會區，而加氫站跟充電站一樣，就購車者與車商的關係來說，像是一個「雞生蛋、蛋生雞」問題。除非路上的車夠多，否則車廠不會投資建設更多的加氫站；而除非加氫站夠多，否則購車者也不會自找麻煩地買難補充燃料的車。所以加州能源委員會正在投資，要在境內建設一個一百座公共加氫站的初期燃料網絡，以公款幫忙解決這雞蛋難題。UC Davis運輸研究員Lewis Fulton說：「解決這一問題的唯一方法，就是靠政策來大力推動。加州已經在發生一件大事了，只是我不知道它夠不夠大。」

另外一個氫能車的雞蛋難題就是價格，雖然豐田極力在推，但也承認產能有限，該公司目前車款也只有Mirai這一種轎車，消費者選擇性低，不過他們也說要利用今年東京奧運期間，不僅要大力推廣氫能車，還要提高產能，以降低零售價。以目前Mirai的售價約六萬元來算，不但比特斯拉的Model 3貴上一倍，與同車型的它廠汽油車相比更貴上四倍，所以精打細算的車主換算結果，買這輛車等於買了一加侖汽油十六元的車，價格難與任何車競爭。州府對此只能以乾淨車獎勵金$4,500來鼓勵購車者，車廠也提供三年加氫額度來刺激買氣。

當年說豐田蠢的馬斯克認為，這已經不只是一種技術問題，更是市場問題，他說：「現實是如此，你當然可以選擇最好的氫能車，但氫能車的成本，根本不能與鋰電池車相比。」所以他認為氫燃料技術，最好應用在火箭上。美國的太空計畫的確很早就用氫當火箭燃料，但加州的氫能公車試點計畫結果，用了十幾年，動力系統不但超過年限，且不需要大修或更換，壽命遠遠超過預期，這點不但內燃引擎車無法相比，電動車更不必提了。可見與其說馬斯克是科技先驅，倒不說他是商場老將，說豐田章男是車壇大亨，不如說他是未來舵手，而這個未來就等豐田如何在東京奧運見真章了，因為阿諾也在等著看。

記者 Pegasus J. Ju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