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統計，美國目前有15700多家護理院，為大約130萬剛剛出院的Medicare患者提供護理、治療和康復服務。其中大多數護理院同時兼有短期康復和長期護理的雙重作用。雖然多年來聯邦檢查人員都清楚，大約有3%的護理院存在長期的、嚴重的健康、安全或衛生等方面的問題，聯邦政府卻一直把這幾百家有問題的護理院的名單對公眾保密。來自賓夕法尼亞州的兩位聯邦參議員Bob Casey和Pat Toomey認為，美國公眾有權知道這份名單，以便在為親人選擇護理設施的時候躲開這些存在系統性缺陷的護理院。他們向聯邦政府的Medicare和Medicaid服務中心CMS提出公開這份名單的請求。

最近，CMS做出回應，公布了一份長達9頁的名單，顯示截至今年4月，全國有近400家護理院存在着長期護理質量不佳的記錄，其中包括加州的34家護理院。雖然這些護理院大多數都在南加州和中谷地區，但是灣區卻也有一家護理院榜上有名，它就是Millbrae市的Millbrae Skilled Care。讀者如果想要獲取該名單的全部，可以訪問以下網址： https://www.aging.senate.gov/imo/media/doc/SFF%20List%20with%20Cover%20Letter%20051419%20-%20Casey.pdf

美國聯邦Medicare和Medicaid服務中心CMS的局長Seema Verma在公開這份名單的時候特別指出，截至2010年，因為長期的、嚴重的健康、安全或衛生等方面的問題被CMS列為特別關注的護理院有167家，被列為一般關注的護理院有835家。2014年，奧巴馬政府削減了CMS的管理經費，導致人力嚴重不足的問題，不得不把特別關注的護理院減少為88個，把一般關注的護理院減少為440個。去年，特朗普政府要求國會為Medicare的監督檢查提供更多經費，但是結局如何還不清楚。

CMS對於列入特別關注設施Special Focus Facility的護理院進行特別審查，以幫助長期護理記錄不佳的護理院的改進質量問題。這個項目已經有20多年的歷史了，雖然一直沒有公開。在這份名單中的護理院如果解決了質量問題，就可以從這個項目中畢業；如果一直沒有改善，就會被Medicare和Medicaid除名。Verma說，目前在特別關注名單中的護理院都有不同程度的改善。

然而，衛生和公共服務部Health and Human Services總監察長inspector general辦公室最近發布的調查報告顯示，問題遠沒有那麼簡單。該辦公室的稽查人員深入調查了大量的護理院患者直接被送往急診室的嚴重突發事件，發現存在大量老年患者被虐待或被疏忽的案例卻沒有被上報的情況。也就是說，存在嚴重的健康、安全或衛生等方面問題的護理院可能遠遠不止這幾百家。

衛生和公共服務部稽查人員查到這一類記錄共計34800名患者。他們仔細研究了Medicare賬單記錄，估計約有6200名患者存在被虐待或被疏忽的情況，佔全部案例的18%。按照聯邦政府的規定，這類被虐待或被疏忽的案例必須上報，卻沒有上報的記錄。聯邦稽查人員又抽取了來自五個州的69個有記錄的案例作為樣本。檢查人員證實在這些案例中護理院的患者遭受的骨折或頭部受傷全部都是因為受到虐待或被疏忽，但這69個案例中只有2個案例上報給當地執法部門。

該調查報告指出，護理院的工作人員，甚至州檢查人員對哪些情況需要上報的理解都不清楚，也不一致。該調查報告援引了2個典型的案例。其中一個案例是一名住在護理院的65歲的婦女，在危重情況下被送到急診室。她呼吸困難，腎衰竭，神志不清，被證實是由於護理院的失誤，造成患者阿片類藥物中毒。據稱，一名護士在照抄醫生的醫囑時出錯，使患者誤服了超大劑量的止痛藥。護理院對這個明顯的疏忽案例的處理結果是讓該護士接受補救性培訓，但是沒有按規定上報。另外一個案例中，護理院的一名男性患者坐在餐廳里用餐，該護理院的一名員工走過，用力推他的後腦勺，然後又若無其事地繼續往前走。這名員工否認了他的虐待行為，但監控錄像捕捉到了他的行為。州檢查人員雖然核實了發生的情況，但沒有向當地執法部門上報。

衛生和公共服務部總監察長辦公室稽查部門主管Gloria Jarmon呼籲，將新的重點放在關注保護年紀老邁、身體虛弱的患者上面，Medicare的受益人理應得到更好的保護。調查人員說，對老年患者的虐待和疏忽很難被發現。許多案例沒有被上報有多種原因，一種情況是患者年紀老邁、身體虛弱，失去投訴的能力；另一種情況是患者可能害怕遭到報復而不敢告訴親屬和朋友，更不用說向當局投訴了；在很多情況下，虐待和疏忽也很容易被患者的病情掩蓋過去。

CMS局長Seema Verma在回應衛生和公共服務部總監察長辦公室稽查部門的調查報告時說，CMC不能容忍對Medicare患者的虐待和疏忽行為，必將對不上報案例的護理院處以巨額罰款。Verma說， CMS已經採取行動，在虐待、疏忽等關鍵領域加強對護理院的監管，重點照顧老年患者，特別是痴呆症患者。CMS正式同意衛生和公共服務部總監察長辦公室的關於加強監督護理院的建議，為護理院提供更清晰的指導，什麼類型的案例必須上報；對護理院員工改善培訓；要求各州的護理院檢查員記錄和跟蹤所有潛在的案例，並上報執法機構。

記者湯毅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