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學術或輿論,皮尤研究中心(Pew Research Center)所發表的報告或研究一直廣被大家採用,其公信力有時是很多政府機關所不及的。其初是1990年由Times Mirror報業公司創立的Times Mirror Center for the People & the Press,主要做政治或重大政策議題的民調工作。到1996年,皮尤慈善信託基金(Pew Charitable Trusts)成為這機構的主要資助方,便改名為「給人民與媒體的皮尤研究中心」(Pew Research Center for the People & the Press)。2004年,皮尤慈善基金更將此機構簡稱為皮尤研究中心,總部設於華府,專做中立、獨立、無傾向性(non-advocacy)的研究,迄今已成享譽全球的資料引用來源機構之一。

 

而其背後的靠山,1948年由Sun Oil Company創辦人Joseph Newton Pew及其夫人Mary Anderson Pew的子女所創辦的皮尤慈善信託基金,秉持其使命之一的告訴大眾有用資料以改變世界,於去年十二月發表一份報告說,許多人,尤其是經濟弱勢者,一直在被美國銀行收取不合理的透支費,呼籲《保護消費者免受過高透支成本》( Consumers Need Protection From Excessive Overdraft Costs)。

 

標題與呼籲相同的報告指出,在過去三十年間,銀行的利潤來源已從利息收入轉成服務費用,包括帳戶透支費。當客戶用簽帳卡(debit card)、自動化票據交換所(automated clearinghouse, ACH)、ATM、支票與其它交易時,一旦超過帳戶餘額便會產生銀行收取的透支服務費,通常是$35,但一般不會馬上知道,而是等到銀行帳單來時才發現,所以報告說三分之二以上透支者,寧可減少交易也不要享受$35的服務。照理說,銀行方便客戶花錢,收取些許服務費並不為過,但報告認為一來這$35太高,二來銀行還透過銷帳技巧來刻意產生這筆費用,讓該組織呼籲立法機關設定合理的透支費上限,並要求銀行不再投機取巧地賺這筆錢。

 

皮尤分析全美最大五十家銀行中,報給聯邦存款保險公司(FDIC)費用說明、帳戶協議等資料的44家,發現有28家收取$35或更多的透支費,有18家的銷帳方式是按金額大小排序下來,而不是按發生時間先後,這樣的處理方式可快速消化帳戶餘額,也就容易產生透支費,因為透支費是固定的,即使透支一分錢也會產生$35的銀行服務費,利潤空間很大。多數銀行是每個工作日結算客戶的一天交易,但像支票或網路交易等則需要數天來清,因此就產生交易銷帳排序的運作,例如你的支票帳戶餘額為一千元,週一加油付了一百元,週二付貸款一千一百元,但兩筆錢到銀行那裡可能是同一天結算,這些銀行就會先結貸款造成一次透支,然後再結加油錢產生二次透支。但若按交易時間或金額由小至大結算,則只會產生貸款的一次透支。

 

皮尤的消費金融項目研究主管Joy Hackenbracht對此現象說:「由多至少的交易重排序是種傷害消費者的操作,立法機關真該禁止它。」而執此操作的銀行說法,最典型代表可屬美國銀行家協會的法規中心(Center for Regulatory Compliance)資深副總Virginia O’Neill所說:「銀行會用各種方法來處理和對帳支票,對於一些客戶來說,可能比較喜歡先付大筆交易,因為那能確保像貸款、房租或公共事業費用等重要付款能被支付。」

 

據報告統計,年收在5至2.5萬間的美國24%人口,有33%是一年付三次以上透支費的重度透支者;2.5至1.5萬的11%人口,20%是重度透支者;1.5萬以下的13%人口,重度者14%。這年收在五萬以下的約七成重度透支者,有25%每年付的透支費達他們的一週薪資。2015年,資產超過十億的美國銀行,共透過透支費和帳戶餘額不足(nonsufficient funds, NSF) 收益賺進111.6億,約是三分之二所有存款帳戶的服務收入,然而這些銀行獲利的重大貢獻者,卻是很小數目的經濟弱勢客戶,報告說18%的帳戶付了91%的銀行這方面獲利。

 

每透支一次就三十五元,這筆生意讓經濟弱勢者更弱勢,強勢的銀行更強勢。從1984年以來,銀行獲利來源的利息與服務占比就逐年消長,當然服務收益除了透支費外,還包括ATM手續費與帳戶維護費等,只不過透支費收入比例不小。常常每隔一段時間就會看到某些機構報告說,有多大比例的美國人拿不出多小的應急現金,有時候可能也不是拿不出,而是去拿就又多了筆透支費。銀行靠客戶透支來獲利,客戶靠透支來過日子,皮尤呼籲趕快立法將透支計畫透明、費用合理且設計成只產生在偶發或突發狀況,實在不無道理,也希望趁聯邦基本利率走高走回正常道路之際,銀行們能再回到利用客戶的現有錢去賺錢,而不是靠客戶的錢不夠來賺錢。

 

記者 / Pegasus J. Ju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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