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瘟疫改變的歷史還真多，154年的大學被迫關閉，連續22年美國吞吐量最大的貨櫃港口也要跌落神壇。

洛杉磯港過去每年平均進口一千萬只貨櫃到美國，是北美最繁忙的貨櫃港，同時也為加州每年帶來約五十億的收入，但從去年九月開始，這桂冠被東岸的紐約與紐澤西港(NY/NJ)給搶去了，雖然也該讓東岸與墨西哥灣的港口繁榮一下，但若不反省，所有挫敗都怪到瘟疫頭上，將改變的歷史還會更多。

是的，不能什麼事都怪到瘟疫頭上，雖然可能是它起的頭。CNN報導分析，洛杉磯港失去船運商的興趣，主因是他們看見了加州港口的罷工，造成運輸過程的不確定性，而這點比繞遠路，多花點時間與費用都還來得嚴重。全國零售業聯盟(NRF)的供應鍊和海關政策副總Jonathan Gold對CNN解釋說：「不確定性是零售商和船運業者最害怕的，他們不想被困在因勞工情勢或其它什麼，可能會引起一場混亂的這種情況下。」

這種困境就發生在去年一月，相信全世界的人都被西岸貨櫃輪塞在港口外的壯觀景象給嚇到，簡直比諾曼第登陸還壯觀，最高紀錄有109艘船在港外排隊。在洛杉磯港與長堤港外等個數星期是家常便飯，而這影響到了2021的年終假日購物季的貨運，導致之後數月美國零售商的貨架常常空空如也，商品價格自然攀升。其中新車飆漲最能代表貨櫃輪塞港的嚴重性，因為來自亞洲的供應鏈是新車的核心，雖然供應鏈也因疫情影響在產地就出問題了。另外，貨運不足也不能全怪碼頭，當時火車貨運與卡車運輸都出問題，像著名的加州港口貨櫃車司機罷工，都是在壓垮駱駝的重擔。前年的噩夢雖然醒了一會兒，但終究沒有脫離。

塞港的核心是國際長岸和倉庫工會（ILWU）和太平洋海事協會（PMA）之間的勞動合約一直沒解決，自去年7月1日以後，ILWU代表的包括洛杉磯和長灘在內的西岸港口大約兩萬名碼頭工人，便一直在沒有合約的情況下工作，這又讓零售商緊張了，不斷地談判又不斷地破裂再又不斷地罷工，這已是標準的美國勞資雙方戲碼，零售商嚇死了，尤其美國鐵路貨運罷工事件，幾乎讓整個美國經濟停擺，現在西岸碼頭的不定時炸彈又尚未拆，豈能再冒貨架空空如也的風險呢？

於是再把貨櫃輪轉到墨西哥灣與東岸的碼頭，多花的運費當作買保險吧！Gold說：「我們已經躲過了一場鐵路罷工，零售供應鏈應該能夠輕鬆應付假期季的剩餘幾個禮拜吧！」所以絕不允許物流方面再有出問題的風險，儘管當事的勞資雙方都重申不會重演當年塞港，一定會保持西岸港口的競爭力。

零售商的恐懼是壓跨洛杉磯港的最後一根稻草，自去年八月以後，西岸的兩大港口洛杉磯與長灘，進口貨運量大幅下降。與前年同期相比，洛杉磯港貨運量在9至11的連續三個月中下降了25%，比五年平均數量也少了17.3%。貨物都被轉運到墨西哥灣沿岸港口，例如Savannah與紐奧良，以及東岸的NY/NJ港。跌落的交叉點出現在八月，當時的NY/NJ處理了843K TEU進出口貨櫃量，洛杉磯是805K，比長灘還少了2000只。之後NY/NJ便一路領先，而且差距加大中，因為加州這兩大港口跌勢更兇，幾乎快要被Savannah也趕上了。

NY/NJ港務局於十二月很高調地宣布說，已經連續四個月全美第一了，執行董事Rick Cotton說：「我們這港口非常努力在工作，好讓它成為海運業者眼中最具魅力的港口。」

這話聽在洛杉磯耳裡鐵定不是滋味，難道我們沒在努力工作嗎？港務局執行董事Gene Seroka說：「在未來的幾個月中，我們將不得不更加努力，更聰明地把這些貨物贏回來。每艘船、每列火車、每輛卡車都需要以我們客戶所期待與應得的頂級服務來處理。」不過他也提到，除了因為勞資談判而從西岸港口轉移出去外，美國不再是非常依賴進口的國家也是其一。

怪東怪南還不如怪對手進步太快，讓自己失去競爭力。Cotton說NY/NJ港目前完全有能力處理額外增加的貨櫃量，也有信心冠軍寶座可以持續坐下去，並不打算放棄任何跑到家門口的生意，因為他們過去的五年港口建設投資，已經該上戰場了。此外，Cotton也認為船運業者換港口是為了自身保障，他說：「他們才不要把所有雞蛋都放在一個籃子裡，所以我們看到其它港口所發生的下降，也正是NY/NJ港所發生的暴增。」加州的港口怎麼突然之間變成了讓雞蛋很沒有安全感的那個籃子呢？或許這才是州民們與州官員們，尤其立法人員該想想的核心問題，港務局未必能解決。

記者 Pegasus J. Ju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