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不健康與有沒有房住有沒有關係?應該多少都有,畢竟流落街頭的衛生條件太差,再怎麼身強體壯也撐不了多久,何況還有心理影響,每天都要擔心睡覺地方,久了也要看心理醫生的。

所以沒房住可能是人生病的原因之一囉?追根究柢似乎可以這樣說,那麼加州政府打算用健保費來幫忙解決住房問題就說得通了,因為這也算是藥到病除。

州府的這個診斷是有專家背書的,舊金山加大弱勢人群中心主任,醫學系教授Margot Kushel醫生說:「沒有那種藥會比住房更有效,只因為人們得不到住房,健康保險系統花了那麼多錢,效果卻依然很糟。」所以加州衛福部(DHCS)於今年初推出Medi-Cal的先進創新版(California Advancing and Innovating Medi-Cal, CalAIM),重新打造醫療保險的覆蓋範圍,以及健康照護的定義,首度結合健康保險與住房安全,來做一個Medi-Cal的長期轉型與強化工程,目的是要為加州人提供一種更公平、協調、以人為本的方法,來最大化加州人的健康與生活軌跡。

最大化健康服務容易理解,這也是他們的本業,所以只要是高風險低收入的Medi-Cal保險人,未來可看門診次數會變多,住院天數額度也會增加等。但是「生活軌跡」就是Medi-Cal自稱先進創新的地方,因為把住房納入健康照護的一項,所以會幫助這類人群找到可負擔房,或者津貼住房,或住房費用的現金,來防止逼遷或其它住房不幸事情,最終目標是要做到全人照護。

但CalAIM目前能力還是有限,只適用於Medi-Cal最脆弱的那群患者,包括無家可歸者、剛出獄者、患有嚴重精神疾病的人亦或經常進出醫院急診室、精神病房和其它機構者。CalAIM可以幫助參與者找到住房,並提供有限的錢當保證金,以及幫忙繳第一與最後月份的房租,因為聯邦法律禁止每個月幫忙繳房租。這個今年才開始升級的加州全保(真的是醫療與社福通通包的全保),已經有了成功案例。

55歲Janice Anderson去年離開她毒癮又犯的伴侶,也同時離開他們共享的Livermore公寓,成為有車遊民。但她是符合CalAIM條件的患者,所以個案管理師幫助她按部就班地找房子,最後在Hayward找到一間單臥公寓,並幫她申請到聯邦緊急住房憑證,這樣就可以把房租降到每月$960。她五月搬進去開始新生活,說:「很高興知道,如果你去尋求幫助,然後找到了這個幫助,並且它奏效了。生活真是美好。」

不過CalAIM不是Gavin Newsom州長一時興起便橫空出世的,過去幾年間,全加州有12個縣先行做了試點計畫,其中灣區便有兩縣。Alameda從2016至2021年間所實施的Whole Person Care便是其一,它總共服務了三萬人左右,其中三分之二為無家可歸,而又在他們之中有69%的人最後能睡在屋頂下,這包括緊急避難所與臨時旅館房間,最終獲得永久住所的有36%。縣衛生局長Kathleen Clanon說:「我希望數字能更高。」不過即使不太滿意,她還是認為試點算成功,因為過去為遊民找住房的社福系統,一年只能永久性安置一成的人。

Santa Clara縣是灣區另個試點縣,由該縣的Medi-Cal保險計劃下進行所謂的Health Home項目,光去年上半年,透過這項目就看到試點患者跑急診的人數掉了25%,長期住院人數少了三成。在2019至2021年間,共有211名無家可歸患者參加了該試點,結果有54人獲得住房服務並隨後得到安置。負責該項目的主任Lori Anderson說:「即使有強大的住房導航計劃,想要找到住房還是很具挑戰性。」

無家可歸可說是加州,就算不是全加州也至少是灣區,歷年民調的最頭疼問題榜首,而加州現在可說是最不缺錢的,今年度便盈餘975億元,州長說:「這是史無前例的,美國歷史上沒有那個州可以有這麼多盈餘。」他算是「好命」州長,加州已連續兩年創下「史無前例的」盈餘,可以讓他「大展鴻圖」。按照目前規劃的CalAIM住房支援,未來兩年內每年15億來做,州長手中的盈餘綽綽有餘到可做六十多個CalAIM。

其實解決無家可歸是社福來做還是健保來做都沒關係,只要官方來做就好,變成私人企業出錢解決自己土地內的遊民就很奇怪,即使那企業有錢到不行也沒道理。蘋果公司基於「企業社會責任」,去年花數百萬元安置佔據其聖荷西土地的數十遊民,並提供社福與協助找永久住房,但相信它內心鐵定有如同Moms 4 Housing的屋主倒楣感,都已經繳那麼多稅了,為什麼政府沒能幫我解決無家可歸問題,還要我自己來?加州顯然不缺錢來解決,但為何總還是有無家可歸問題呢?這個問題頗值得CalAIM來更先進創新一下。

記者 Pegasus J. Ju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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