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倒閉，老闆員工固然傷心，做收拾殘局生意的人也不好過，尤其當他們的生意越好，他們越是難過。因為防疫，

2020年幾乎全國各地政府都祭上禁止室內用餐的規定，而美國餐廳業者與員工，收入來源很大部份是靠桌邊服務，這不是改室外或外帶外送可取代的，所以去年是餐廳悲慘年，而做餐廳生財器具二手買賣的業者，卻是超級豐收年。在加州San Leandro做收購灣區倒閉餐廳二手器具、家具和設備的Jose Bonilla Jr.說：「我們收購的器具源源不絕進來。」

Bonilla經營的American Restaurant Supply是四十多年的家族企業，如今公司倉庫塞滿了業務用烤箱、烤架、攪拌機、冰櫃、餐桌和椅子。去年他常常接到餐廳打來的緊急求救電話，因為這些餐館已經倒閉，必須趕在下一張房租支票到期之前迅速出售他們的生財器具。但很不幸的，即使生意追上門來他也無法做每一件，因為他的倉庫已塞滿了兩千件左右的器具，也沒有足夠的員工來幫忙取貨、檢查和修理這些二手貨。對於無法幫助這些餐廳老闆，他感到很難過，他說：「這真令人心碎，因為你知道的，他們以經營餐廳為榮。他們已經投入所有可以投入他們事業的資源，就為了要生存下去，但就是無法生存。」

全國餐飲協會的一份報告指出，瘟疫真的造成了餐飲業的毀滅性影響，光去年就有十一萬家業者倒閉，這可約是全部餐廳的兩成。協會執行副總Sean Kennedy說：「我們從來沒見過這麼嚴重的損失，正如所見，這對於這個國家的餐飲業來說，是一個可怕的情況。」

收掉生意已夠可憐，連最後的生財器具都無法變現來解危更可憐。瘟疫之前在舊金山開四家餐廳的Johnny Metheny，因為是在全國最嚴用餐防疫規定的城市做生意，辛苦可想而知，所以也不支倒地收掉其中三家。Metheny想要出售收掉餐廳的器具，但他經營商業拍賣的朋友卻拒絕幫他收購，因為他朋友也庫存太多賣不掉。Metheny說：「他告訴我：『我已經收了那麼多器具但沒人要。』所以我們只能先將它們存放起來。」存放起來是為了東山再起，只要熬過這場瘟疫，他說考慮要開新餐廳。

二手器具都沒人要收，那麼新生財器具會有人要買嗎？在北灣Santa Rosa賣新品與二手餐飲設備的Meyers Foodservice Equipment, Supply and Design，去年以來新品銷售掉了三成，但二手寄賣卻暴增七成。該公司二手部門經理Scott Grothe說：「只要是過去沒、現在也沒能力來『拓展』，並在餐廳外設臨時用餐區的餐廳，這就包括了灣區城市大多數餐廳，比起北灣和鄉村地區周遭的餐廳更可能會倒閉。在我們當地，是沒有看到預期中的餐廳倒閉潮，但那些希望賣掉二手器具的，只能期待拿回原購買價的一小小部分。」

新品不好賣是肯定的事，沒有人會計畫花大錢去趕三不五時的防疫變化，所以二手貨固然塞滿倉庫，拍賣生意也強強滾。柏克萊的Charyn Auctions創辦人兼拍賣師Ronald Charyn表示，由於餐廳設備拍賣數量激增，自去年春季以來，他的公司一直在「大量開展業務」，而且利用線上拍賣來讓生意可以在防疫規定下照做。他說：「線上模式已經廣受歡迎，並且比歷年來現場拍賣還產生更多收入。當我們開始做的時候，有四五十位競標者參加，如今每次拍賣則多達八十到一百位。自去年四月以來，線上拍賣估計已為我們創造了近百萬元的淨收入。」

雖然二手商收貨收到手軟，為求生存而想法開店做生意的人也是有，只是看起來收的比開的又多又快。但開的人經過防疫規定洗禮，也不會傻傻地選擇內用來自掘墳墓，附加或專做戶外用餐成了瘟疫生存之道。Meyers的Grothe經理說他每天接那些找戶外用餐設備的電話接到手軟，他說：「隨著寒冷季節所需的瓦斯與電力暖器需求暴增，這一品類正在擴展，目前缺貨六個月，其次是露台家具。承包商也因隔板、陽傘、帳篷、架高平台和木牆等設施需求增加而受益。」另外就是徹底不做內用而專做外賣，許多客戶正轉型到這一模式，甚至考慮用餐飲卡車來做生意，這些方案都需要不同的器具設備，也間接導致寄賣大增，同時二手貨需求也增加。

美國知名線上產業設備拍賣網站Proxibid USA，於3月9日列出全美共有1,861件餐飲設備要拍賣的清單，僅次於3,114件業務清算的標題，沒有其它工商設備類別比得上，若說是一種驕傲，更多的是哀戚，二手商即使可以賺得飽飽的，心情可能還是跟生意好的殯葬業者般五味雜陳。

記者 Pegasus J. Ju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