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加州去年元旦開始實施AB-5法後，優步與Lyft等「頑劣」公司遲遲不肯把網約車司機改納成內部員工，讓州檢察總長Xavier Becerra與洛杉磯、舊金山和聖地牙哥市檢察官惱火，起訴它們違反州法。

檢察官們法庭上一路過關斬將，但這兩家公司也一路上訴到底，直到州上訴法院於10月22日做出州級的最高裁決，認為前面幾級的法院並無法律上的錯誤，判決站得住腳，因此優步與Lyft必須把網約車司機當成員工，提供州勞工法下一切應有福利與保障。

加州第一區上訴法院做出裁決說：「我們得出的結論是，該禁令是根據永恆的公平原則適當發出的。毫無疑問，它的範圍很廣，所以涉嫌違法的規模也很龐大。」檢察總長Becerra聞判決後大聲讚揚說：「加州人為了薪資福利保護進行了長期又艱苦的鬥爭，優步和Lyft卻竭力抵制。」舊金山市檢察官Dennis Herrera說得更尖酸：「法律很清楚擺在這裡：他們的員工在獲得應享權利的同時，司機還是照樣可以擁有他們現有的所有靈活性。唯一阻止這一切的是，優步和Lyft的貪婪。」

檢察官們的這場最後勝利，發生在離公投不到兩週的時間，而優步與Lyft及他們的零工經濟同盟，早已發起了一項豁免AB-5法之外的公投倡議《第廿二號提案》，花費兩億多元，堪稱加州史上最貴的公投提案，且他們成功了。投票結果，贊成公投倡議把以應用程式為基礎的交通與配送司機，定義成獨立承包商，適用於以應用程式為基礎的司機和公司所合議的勞動與報酬政策，總共有981萬多票，比例為58.65%;反對此倡議的，即認為應該由AB-5法來決定這些公司與司機定位的票數近692萬票，比例為41.35%。總共約1700萬張票，也就是加州登記投票的公民都差不多對此表達意見了，

選前一路被輿論壓著打的倡議者，花了重金終於獲得回報，喜形於色，不言而喻，說起話來當然也就虎虎生風。優步首席執行長Dara Khosrowshahi說：「展望未來，您將看到我們更加堅定地倡導像《廿二號提案》這樣的新法律。」他並補充說到，優步還希望「與美國和世界各地政府合作以實現這一目標」。DoorDash首席執行長Tony Xu則說：「現在，我們將向前看、向全國看，準備擁護方便的、比例的和靈活的新福利結構。」前美國交通部長，現任Lyft首席政策長Anthony Foxx說：「我認為《廿二號提案》現在已經為我們建立起一個，可以與其它州和華府討論的架構。該提案已經創建一個可以複製，也可縮放的範本。」

三位勝利者的語氣顯得有點囂張狂妄，但也沒辦法，畢竟在法律上一路挨打的他們，終於靠選民出了口悶氣。而法律一路上都在放話的檢察官們，對於這樣的結果，似乎變成吃了黃蓮的啞巴，一句話也沒吭，倒是一些第三者說了話，像前聯邦勞工部長Robert Reich說美國一個多世紀以來的勞工保護一夕之間瓦解了，紐約大學教授Meredith Whittaker和UC Hastings法律系教授Veena Dubal聯名寫道：「為了使《廿二號提案》獲得通過，這些尚未獲利的零工經濟公司，花了史上的2.05億元在他們的競選活動，有效地為未來的反民主、公司立法制定了政治板模…這場腐敗的競選活動奏效了。」

但平心而論，人家真的是以六比四的差距贏了選舉，難道投贊成票的那一千萬人，都是倡議公司的員工、家屬或被收買的選民嗎？所以對選舉結果忿忿不平，某種程度上可能也是對選民的侮辱。這個提案檯面上總是在罵優步與Lyft之類的零工經濟公司，事實上除了企業實體支持者是它們外，檯面下還有許多組織團體與政黨支持，包括加州共和黨以及加州治安官員、警察局長和州警長三大執法人員工會，還有加州亞裔商會、加州黑人商會、加州拉美裔商會、加州小企業協會、加州農業聯盟、加州納稅人協會及加州犯罪受害者聯盟等民間組織，所以人家贏了似乎也該思考一下他們獲得許多有地位、有信譽的組織團體的背書，光罵提案者花大錢是不公平的。

相反的，反對者陣線多是現任政客，當然就包括AB-5提案人與支持者等一干議員，另外就是加州民主黨，還有總統當選人拜登等，在工會與組織方面，也是以人權團體和零工者組織為主，不過其中有趣的是，優步當初上市這個商業模式時，所打的主題廣告角色老師，竟然也是反對者之一，簡直狠狠打臉了優步推動出來的零工經濟，就如同這場公投結果，也狠狠打臉了加州司法體系，法官再大，也大不過公民的選票。

記者 Pegasus J. Ju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