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在上海，以為可以暫時「離開」舊金山，不要再想舊金山的事情：綿延數條街的遊民帳篷、街頭吸毒、汽車被砸等等。沒想到還是逃不出舊金山的「手掌」。

在一個老同學主辦的社交活動中，遇到黃菊的夫人余慧文，我立刻想起她的女婿方以偉。方以偉曾擔任灣區捷運委員20年，也曾多年擔任舊金山/上海姐妹市委員會主席，不幸於2020年突然去世，享年僅58歲。

說到方以偉時，余慧文還以疑惑的眼光看著我，但我說起：當年她女兒黃凡和方以偉結婚，黃菊夫婦無法來美出席婚禮，送了一盒預錄的影帶表達祝賀，她才確定我不是故意和她套近乎。這個細節，不是當年經歷者，不會知道。

黃菊曾任上海市長、中共上海市委書記、國務院副總理、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屬於「黨和國家領導人」，出國自然和普通老百姓不一樣。余慧文還說，本來她想，黃菊來不了，她應該可以來美出席女兒婚禮，最終還是無法如願。

我說起很多年前，曾和方以偉一起，陪同當時的市長紐森訪問上海。余慧文立刻問我：「你這次也和市長一起訪問上海？」

我有點吃驚：「市長？」「是啊，你們現在的市長。」

我在中國根本不看新聞，經余慧文一說，立刻拿出手機查看，原來市長布里德（London Breed）不僅當時正在上海，而且還為舊金山爭取到借展一對中國國寶大熊貓。

得知舊金山終於借到一對大熊貓後，立刻有兩個感慨：第一，為東灣奧克蘭（Oakland）市前副市長、市議員張明德叫屈。從1990年代到2000年代，張明德花了十多年時間，希望向中國借一對大熊貓。張明德為此多次飛往北京，與有關方面商討此事。他每次從中國回來，似乎都帶來令人振奮的好消息，2004年5月，張明德和奧克蘭市議會議長Ignacio De La Fuente宣佈：中國動物園協會和灣區的東灣動物園協會簽署了意向書，中方將租給美方一對大熊貓，為期十年，租金金額有待討論。

之後奧克蘭動物花了一百萬美元建造了熊貓館，但大熊貓始終沒有光臨。究竟發生了甚麼事？不知道。推測是，奧克蘭沒有國際性的知名度，中國方面對張明德只是虛以委蛇，敷衍而已。張明德不懂，被耍了十多年。好久沒有見到張明德了，如有機會見到他，想和他談談這些往事。

第二，布里德市長爭取一對中國的大熊貓，當然有為舊金山爭取觀光客，促進舊金山經濟發展的想法在內。此次去上海，還在蘇州和杭州各花了兩天遊覽，這三個地方，第一，人多，凡是觀光點，非週未都是人潮汹湧；第二，都是不夜城，半夜街頭都非常熱鬧。

去年去了五個國家旅遊，其中加拿大的蒙特瑞爾（Montréal ）、格魯吉亞首都第比利斯（Tbilisi）、土耳奇大城市伊斯坦布爾（Istanbul），還有日本的東京和大坡，晚上都熱鬧萬分。每次看到那裡情景，都會想到舊金山，為何夜晚一降臨，舊金山市中心就成了一座空城？

在離舊金山很遠的地方旅遊，本來希望能擺脫舊金山的種種不愉快，但不知為甚麼，還是難以「逃脫」舊金山。

作者/劉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