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1月31日,洛杉磯縣的加州高等法院內有一件和解案達成,在興訟成性的美國,和解就像喝咖啡般是件再稀鬆平常不過的事了,但這起和解也讓許多人及許多公司像喝某些咖啡一般,又苦又澀。

以Starbucks為首的近百名被告中十三名,與非牟利機構有毒物質教育暨研究委員會(Council for Education and Research on Toxics, CERT)和解,結束這起自2010年開始的民事訴訟。除了答應賠民事求償外,最重要的是一項妥協措施,爾後在加州賣咖啡,要在其周遭貼清楚醒目的警語,包括櫃台和牆壁,讓消費者買咖啡的同時,明白他們也可能在買一種致癌物質:丙烯酰胺(acrylamide)。相信絕大多數愛喝咖啡的人,從這和解案中才第一次了解到他們也在喝這個東西。

丙烯酰胺,是《1986加州安全飲用水及毒物強制法案》,即俗稱《65號提案》中列管的致癌物質之一,按該法規定,企業必須給買含這些物質的消費者一個「清楚又合理的警語」。當然,包括Starbucks、7-Eleven、BP等知名咖啡企業的一群被告,從未在店裡貼過這類警語,因此CERT便把這一干「人犯」給告上了法院。

爭議焦點丙烯酰胺這個致癌物質,存在於一些烹飪食物裡像炸薯條,而在咖啡烘培的過程中也會自然產生,這點所有咖啡業者都承認,所以辯論的策略就說它的量少到無害,因此可被喝咖啡的好處所掩蓋,應豁免於《65號提案》規定。被告辯護律師之一的James Schurz在提交文件中說:「如果不是咖啡,那就很難想像還有什麼產品夠格去豁免,所以對於《65號提案》要求咖啡是否要帶致癌警語的問題,答案必須是重重強調的『不』。」

但是對於辯方的「義正詞嚴」,3月28日裁決「人犯」要貼警語的主審法官Elihu Berle說,被告根本沒有提出足夠證據,來證明咖啡中的丙烯酰胺不會達到致癌的有意義的量。法律規定辯方要負責證明他們說的量,不會產生每十萬人暴露就有一起過量致癌案例的醫學檢驗點,而他們提出來的流行病學研究,根本無法做為這種風險評估的佐證。

已有夠多的醫學文獻說喝咖啡有益健康,相信很多人也知道喝太多就不一定健康,至少裡面的咖啡因會讓你睡不著覺,再加上新出爐的加州式咖啡警語,幾乎可得出一個DIY通用警語:「任何東西過量都危險,適可而止最安全。」維他命C可治療壞血病,也有人說能預防感冒,但吃多了可會腹瀉與增加結石風險;喝水可以幫助排毒排結石,但喝太多是會產生低鈉血症的水中毒;運動有益身心,但多了就造成筋骨損傷;抽煙喝酒有益心靈健康(哲學家、藝術家的說詞,非正統醫學觀點),多了的壞處就不必贅言了。不過最近有份研究說,多數人印象中有害身心的飲酒,在某些情況下可比印象中有益健康的運動更讓人長壽。當然這項研究的發現是說,在延長壽命的幫助上,喝點酒比適當運動效果好些,而不是要大家直觀地認為「喝酒長壽,運動短命。」

爾文加大神經學專家Claudia Kawas博士,在德州奧斯汀舉辦的美國科學促進會(American Association for the Advancement of Science)年會上,介紹她做了十五年的《活過九十研究》(The 90+ Study),目的是找出人活過九十歲的秘訣。結果發現,每天大約喝兩杯啤酒或葡萄酒的人,早逝的機率下降18%。對比之下,每天做15到45分鐘運動的人,下降的機率只有11%。對此顛覆傳統認知的發現,Kawas說:「我無法解釋,但我堅信,適量飲酒可幫助延年益壽。」

她確實無法解釋,因為適量飲用葡萄酒的好處,老早就有人提出,只是沒人敢說適量飲酒比適當運動更好,而她的研究卻證明了這一點。其實她的研究最佳結論應該說「適可」才是長壽的秘訣,例如比飲酒效果更好的是每天做兩小時自己嗜好的事情,此處嗜好當然不是指抽煙喝酒,而是做模型、園藝、繪畫等活動,下降機率可達21%。

量,的確是關係健康的重要因素之一,實驗室老鼠被證明肯定因丙烯酰胺而致癌的量,是正常的千倍到萬倍,喝水喝到千倍萬倍,人可能早就水中毒死了。但法律就是法律,它尚未從《65號提案》上除名就意味著要遵守法律,只不過Kawas的研究頗值得咖啡業者借鏡,會致肝癌的酒,適量飲用還比運動更延年益壽,那麼好處應該更多的咖啡,怎會在健康上輸酒呢?所以,推薦給那一干「人犯」的最佳健康警語便是:「凡事適可而止,即使喝咖啡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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