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聯網中立化”之爭

2015年,奧巴馬當總統的時候,聯邦通信委員會(Federal Communications Commission,簡稱FCC)制定了網絡中立化(net neutrality)規則。為了讓互聯網成為一個公平競爭的環境,提供互聯網服務的公司(Internet Service Provider,簡稱ISP)必須平等對待互聯網上的所有信息流,不允許設置快速信息通道和慢速信息通道,也不允許給予某些內容特別的青睞。2017年12月,“換馬”以後的FCC變成了3名共和黨,2名民主黨,就再一次投票廢除了2年多以前頒布的規則。這下就像是捅了馬蜂窩,全國亂成了一片。

先是20多個州和哥倫比亞特區在今年1月份起訴了FCC,與特朗普政府展開一場法律戰。接着,夏威夷、新澤西、紐約、蒙大拿和佛蒙特等5個州的州長分別簽署了各個州的行政命令,強制實行網絡中立化,禁止互聯網服務公司干擾網絡信息流或屏蔽信息內容。其中,蒙大拿州的命令還規定,如果互聯網服務公司干擾互聯網信息流或對收費較高的網站或應用程序特殊照顧就不準和州政府簽署合同。俄勒岡州議會通過的法案規定,從2019年起州政府機構將不再從任何一家互聯網服務公司購買互聯網服務,如果該公司屏蔽互聯網數據或優先處理特定內容或應用程序。

今年3月5日,華盛頓州州長正式簽署法案,使該州成為第一個通過網絡中立化保護的州。俄勒岡州議會已經通過了類似法案,目前還不清楚該州州長何時會將這項法案簽署成為法律。還有另外6個州也在考慮網絡中立化法案。由於FCC明令禁止各個州法律與它的決定相抵觸,所以這些行政命令和立法都將導致聯邦法院的訴訟。

在過去的一年裡,加州一直是不遺餘力地和特朗普總統“對着干”。舊金山選區的民主黨州參議員Scott Wiener撰寫的參議院822號提案(SB 822)被認為是美國州一級網絡中立化法案中最強硬、最全面的保護措施。該提案要求互聯網服務公司對所有網絡信息流一視同仁,禁止封鎖或限制互聯網信息流,不準對某些服務、網站和內容設置數據上限。它要求在涉及警察、道路狀況和公共衛生問題的緊急情況下,為了保護加州人的基本需求,確保加州政府對互聯網擁有廣泛的權力。它還要求互聯網服務公司披露其有關管理實踐、業績和商業條款的信息。互聯網服務公司的違法行為將根據加州《消費者保護法Consumer Protection Act》被強制執行。

目前,加州參議院822號提案已經被州參議院能源、公共事業和通信委員會批准,並將提交州司法委員會討論。這個提案的支持方說,平等使用互聯網有助於降低用戶使用互聯網的費用,也可以幫助初創公司和小公司與科技巨頭競爭。他們指出,FCC的現任主席Ajit Pai以前是Verizon公司的律師。他所做的廢除網絡中立化規則就是讓互聯網服務公司得到他們夢寐以求的互聯網控制權。使他們可以降低甚至阻礙一般用戶網站的信息流。然後,用戶如果要獲得更快的互聯網服務,就不得不支付更高的費用。

大型互聯網服務公司,包括Comcast、AT&T、Verizon、Sprint、T-Mobile等寬帶公司正在全力以赴地擊敗這項提案。他們的代表都出席了加州議會為SB 822舉行的聽證會。加州有線和電信協會(California Cable & Telecommunications Association)主席Carolyn McIntyre在作證時表示,互聯網服務公司擔心互聯網中立化可能會損害他們的業務,削弱對寬帶網絡的投資,從而影響到農村地區的寬帶部署。他們還擔心,SB 822的條款限制了對等協議,給Netflix這樣的大型科技公司帶來不利影響,損害互聯網服務公司的利益。他們警告說,改善寬帶性能的成本很可能會轉嫁到消費者身上。

在聽證會上,Ceres選區的共和党參議員Anthony Cannella問誰將為寬帶網絡升級買單。他說:“不要以為這些互聯網服務公司擁有無限的資金。”這時候,撰寫參議院822號提案的民主黨州參議員Scott Wiener插話說:“事實上,他們有。”Wiener在過去的一年裡頻頻向特朗普政府發起攻擊。他認為,聯邦通信委員會的決定是“特朗普政府支持大企業利益,而不顧美國人民利益的明顯案例。”

華盛頓州寬帶通信協會(Broadband Communications Association of Washington)的執行董事Ron Main表示,該集團所代表的有線電視公司已經承諾,不會阻止合法的信息流,也不會按付費提供優先服務。他說,互聯網是一項跨州的服務,如果遵循由各州不同的法律和相互衝突的法規拼湊起來的規則,就不能有效地運作。只有國會能通過立法給所有消費者和互聯網服務公司提供清晰和一致的互聯網規則,維護自由和開放的互聯網。各州不應該篡奪FCC的權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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