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古今中外,狼在人類文化中充滿各式各樣的形象,或殘暴或孤僻或勇敢或奸詐,甚至是對人類最友好的動物的狗的祖先,
可惜這麼豐富文化意涵的動物,在加州很早就被人類獵殺到絕跡,爭端當然還是荒野大西部的牧場傳統經濟,與狼的獵食產生了衝突。
據已知的資料記載,加州最後一匹狼是於1924年在Lassen縣被困在陷阱中,失去了一條腿,痛苦哀號之際被獵人一槍斃命。這就是加州可知的最後一匹狼最後的光景…時隔87年,加州人終於從這景象中走出,便是電子追蹤器編號的OR-7成年灰狼從奧勒岡州流浪到北加州,成為奧勒岡州自1947年以來,加州則自1924以來,所確認的第一隻野生灰狼。
這隻2009年出生,2011年離開原生狼群的孤狼,之所以有名不只是因為讓加州重新擁抱狼的歸來,還因為它獨自流浪超過了一千哩,從奧勒岡州東北角的Wallowa縣出發,一路向南到北加的Lassen、Shasta與Siskiyou三縣,最終定居在Siskiyou與Jackson縣的州界附近,不但成為加州與奧勒岡州的英雄,還被叫做Journey來讚賞它的千山萬水我獨行。
Journey的貢獻不止於此,它與伴侶共生了九隻小狼,由其後代衍生的狼群也開始立足生根在加州,故事還被人拍成紀錄片、寫成小說與被詩人歌詠。它的名字是由非營利組織奧勒岡州野生動物保護協會舉辦比賽而命出來的,該保護組織承認,命名比賽「是為了使這匹狼變得太出名而不會被殺死」。協會保育主管Steve Pedery說:「Journey是世界上最出名的狼,所以狗仔隊最終能追上它也就不足為奇了。」
Journey被專家推斷活了十一歲,在野生狼族群中算是很長壽的,然而他的長壽不僅僅是因出名而沒人敢動,更關鍵的是他活在千山萬水中,不涉足人類凡間。
今年二月,一匹流浪狼襲擊了奧勒岡州和加州的沙漠高地邊界地帶的牧場,造成至少八頭牛死亡。野生動物官員嘗試了每一種非致命的威懾手段來驅趕這匹掠食者,但在屢次失敗後,奧勒岡州當局與聯邦野生動物官員合作採取致命行動。2月26日,他們捕獲並殺死了這匹編號為OR-158的野狼。
當年獵人殺死最後一匹狼的陰影相信深深壟罩在執法人員頭上,畢竟狼在美國已是國家與州重點保護的瀕絕動物,但還是不得以採取了致命手段。研究表明,狼有利於生態系統,因為它可以減少弱病動物的數量,從而降低鹿和麋鹿族群對植被的壓力。狼也能控制郊狼的數量,讓其它較小的肉食動物得以繁衍生息,它們吃剩的獵物屍體也能為其它生物提供食物。儘管狼喜歡吃野鹿和麋鹿,但它們是機會主義的通吃捕食者,能夠適應環境中的任何獵物,所以奧勒岡州與加州的牛產區牧場,便意味著可能成為狼的習慣性餐廳。
OR-158的悲劇出在它獵食牧場牛群的行為越來越大膽,並且在與人類的互動中開始表現出「非典型行為」。奧勒岡州漁獵野生動物部發言人Michelle Dennehy說:「在大白天,人們已多次看到這匹狼出現在住宅區、基礎設施和產犢區附近。通常情況下,當人類出現時,狼就會離開,但這匹狼在人類面前卻越來越缺乏警覺性。」該州規定,一旦非致命的威懾手段都失效,官方是可以「長期掠奪牲畜」的理由,來殺死背離狼天性的狼。
同樣習慣獵食牧場牛隻的狼也出現在加州,自去年十二月以來,Modoc縣已有六頭牛和一隻羊被狼獵殺,而且有些攻擊還發生在住家附近,引起牧人們也對寵物和兒童的安全擔憂。但加州對殺狼的規定更嚴格,只有一條:除非人類面臨來自狼的明確且立即的危險。
雖然狼或許會習慣人類的存在,但真正襲擊人類的事件很少見,而隨著人類幾十年來的反省,受到保護的野狼數量激增,現在卻引發了另個問題:農村偏遠地區的公眾安全威脅。Modoc縣警長Tex Dowdy於3月5日上書加州魚類和野生動物部長Charlton Bonham,直言不諱地指出州府對狼的保護,正在削弱他維護公眾免受具潛在危險的狼,去傷害人類或牲畜的能力。
如今,加州已誕生了七個狼群,共有超過七十匹狼在此遊蕩。在加州無正當理由殺死一匹狼是會被判重罪的,除了徒刑還可能被處最高十萬元的罰鍰。加州的漁獵法規範了山獅、黑熊與郊狼的公共安全威脅處置,但不適用於灰狼,狼在加州瀕絕動物法中享至高無上的地位。狼群的復甦對加州是個救贖,象徵著上帝對人類的殘忍的原諒,可是面對牧場的生存威脅現實,在加州真是面面皆難,如何做到平衡妥當,除了技術上的進步,還需要人類的智慧與上帝的恩賜。
記者 Pegasus J. Ju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