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個不是輕易做出的決定,只是這回並非從某科技公司CEO口中說出要裁員,而是更關係到加州人的房屋險業者。
總部在伊利諾州的加州最大保險公司State Farm,三月中宣布從今年夏天開始,停止續保加州七萬兩千戶透天住宅與公寓的保險,是該公司宣布不再發新保單給加州屋主後九個月的最大動作。
State Farm引用飛漲的成本當停保理由,諸如野火等災難和過時法規的風險不斷增加,因此不再與三萬戶透天與四萬兩千戶公寓續約保單。該公司於3月20日發表聲明稱:「這是一項不易做出的決定,只有在仔細分析了State Farm General財務狀況後才下得了的。這些狀況持續受到通貨膨脹、災難曝險、再保成本,以及數十年老的保險法規束縛的影響。」State Farm強調自己是很認真地看待自己的責任,為客戶維持足夠的理賠能力,同時又要符合可申請者財務支付條件的法律,所以「現在是必須採取這些行動的時刻」。
非常哀怨的聲明,認真理賠保險金,又要很便宜地讓大家都能保,這種兩頭燒保險公司的作法讓他們決定不在加州玩了。但是加州有野火,伊利諾州難道沒有龍捲風嗎?State Farm去年五月才說不接受加州屋險新保單,如今又停止續保舊保單,相信加州保險局真的很想問問該公司這句話。保險局表示,State Farm有責任來回答他們,對其不再續保決定的詢問。副局長Michael Soller說:「我們做為保險監管機關的角色之一,就是要讓保險公司對其言行負責。我們必須有信心應對State Farm,要讓它履行對加州客戶的義務。」
保險局說的夠嗆,但何時亮劍調查卻沒說,消費者保護團體已先看不下去。Consumer Watchdog創辦人Harvey Rosenfield,是1988年公投通過的加州保險法規《第103號提案》的起草人之一,他表示,就在保險局核准State Farm調高保費兩成後,該公司就做此不續保宣布,而費率是根據該公司現有加州保戶數來核算的,因此州有責任再來看看不續保後保費調高是否恰當。
State Farm表示待定的不續保保單只佔了加州總保單的2%多些,但沒有說出它們在那裡,以及該公司會用什麼標準不續保。然而洛杉磯的獨立保險經紀人和業界專家Karl Susman指出,那些將被拋棄的保單幾乎可以肯定是在野火風險更高的野地內與周遭,是標準保單不願意賣的地方。所以他說,失去保單的屋主差不多確定要毫無選擇地轉向California FAIR Plan。
這是州所創建的私人保險儲備庫,提供極高風險財產的最基本保障,但保費卻遠高過標准保單。可是這加州屋險的最後守門員總裁Victoria Roach,於三月下旬在保險委員會中告訴立法委員們,他們承保的高風險野火地區的住家與商業地產數量,於今年二月已翻了一番多,從2019年的154,000件增加到375,000件,責任金額也從2018年的500億元,膨脹到二月的3360億元。FAIR Plan正被推向破產邊緣,被迫要涵蓋迅速增長,失去傳統保險保障的財產,卻無法收集到足夠保費來覆蓋潛在風險的支出。
Roach告訴委員會:「這些是龐大的數字,且它們在持續增加中…隨著這些數字攀升,我們的財務穩定性就會有問題。」他強調,一場破壞性的野火,甚至只是一系列的較小型火災,都可能使其計畫難以負荷,進而被迫向州的所有保險公司收取它無法涵蓋的責任費用,這將會反過來又向所有被保險住宅與企業客戶收取更高的保費。他說:「這是一場賭博,我們是在一場遠離大型評估的活動中,已沒有其它形容詞可以說了,因為我們手頭上沒有很多錢,但我們在那裡卻有很多的曝險。」
FAIR Plan的財務不穩定是被加州保險市場快要崩盤所連累的,在經過一系列成本很高的野火災難,經統計,加州最具破壞性的廿件野火中,有十四件是發生在近十年內,因此那些主要保險公司紛紛不續保或限制保障範圍,連鎖反應下,失去保險的屋主們只能去找FAIR Plan,而這數字正以恐怖的速度增加中,現在差不多每個工作日就有一千件在申請。
FAIR Plan雖是個非營利協會,但也不被稅金支持,更不是《第103號提案》保險法的適用對象,因此它的保障範圍很乾扁,只有火災與煙燻損害,而理賠金完全由保費支應,即使它已比一般保險公司貴很多。就算如此,它也面臨跟一般保險公司一樣的困境,需要調高保費來覆蓋理賠風險,但這需要被批准,所以加州保險局長Ricardo Lara又會怎麼說呢?他可能也正被保險公司不玩加州市場的野火燒得焦頭爛額,而更燒屁股的是屋主,難道保險賭盤要玩到一比一嗎?
記者 Pegasus J. Ju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