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瘟疫大流行期間，因產品特性而催生出遠端工作革命的聖荷西公司Zoom，到了如今的後疫情時代，也得要改弦更張地說：該回公司上班了。
八月初，在為強制執行「結構性混合工作」政策辯護的一份聲明中寫道：「做為一家公司，我們處於一個利用我們自己科技的一個更好位置，來持續創新並支援我們的全球客戶。我們將繼續利用整個Zoom平台，讓我們的員工和分散的團隊，有效地保持聯繫和工作。」
這段聲明看起來不是要員工繼續支持自家產品來遠端嗎？官方聲明果然四平八穩，但實際執行則是要求，凡是住在辦公室附近的員工，都必須每週進公司兩天，因為他們認為這樣才是最有效率的。但也非沒考慮到通勤成本，所以凡是住在離辦公室五十哩以上的員工，則仍可繼續全職遠端，也不會叫他們搬家。
正當連華府都在傷腦筋如何叫公務員從遠端到進公司之際，做遠端工作生意的Zoom此舉，倒獲得史丹佛大學經濟學教授Nick Bloom的稱讚，說這新政策是個「明智的決定」，因為該公司擁有「很多辦公空間」和在地員工。他推文說他於去年九月在Zoom的聖荷西總部，與CEO袁征(Eric Yuan)共進午餐，看見大多數員工已經在排家裡與公司的混合式工作行程，他說：「因此，這只是在正式化一個存在已久的營運操作，如果你要付辦公室租金，又要提供灣區超高的薪水，安排個混合式工作模式是很合理的。」
如不有效利用已付錢的辦公室空間，Bloom說的公司資金兩頭燒的隱憂確實會讓Zoom經營困難。從去年開始的科技業大裁員，臉書、微軟、谷歌與亞馬遜等響噹噹名號的大公司都無法倖免，Zoom卻能靠CEO帶頭大減薪來苦撐，直到今年二月才擋不住而裁員15%，所以不可能讓公司資源如此浪費，又得不到應有的效率。是的，曾經鼓吹遠端可以跟親臨一樣有效率的Zoom，到頭來還是得承認親臨見面buddy-buddy，才是比較有效率的團隊合作。
公司講效率，員工求彈性，兩者不打架才怪！雖然史丹佛教授說大多數員工已配合政策很久了。《紐約時報》報導稱，Zoom於八月初舉辦一場全體員工大會，宣布了這項「存在已久的操作正式化」政策，然後袁征便面臨員工來的一連串質疑，包括他們會對浪費在通勤上的時間與金錢感到沮喪等。
另據《舊金山紀事報》的報導，說有名Zoom員工在匿名工作論壇Blind上發表員工大會的感想，稱袁征告訴不喜歡這項政策改變的員工，可以隨時離開。另位Zoom員工也在論壇上指稱，袁征說他是受到一位在辦公室工作到很晚的實習生啟發，所以才做出這項決定的。
《紀事報》論述的言下之意，似乎暗示公司打算讓不配合政策的人離開，然後讓在公司努力工作的人進來，當然這一切都不會明講的，因為Zoom發言人對這兩名員工的言論不予置評。看到這，可能真要佩服馬斯克的「高瞻遠矚」，把X舊金山總部那麼多空房間改成旅館，讓在公司勤奮工作的人可以就地睡覺。
同樣眾多商辦空間因遠端而閒置苦惱的谷歌，今年暑假把馬斯克那一套玩得出神入化了。據CNBC八月初的報導，谷歌利用園區內的一間旅館，舉辦特價活動來讓「谷歌人更容易地過渡到混合工作模式」。辦法是這樣的，只要是全職員工，九月底以前都可以每晚$99的「夏季大特價」來訂那間旅館一個房間。
每晚$99，就算住一個月也才三千元，這代價在山景城是很難找到一房公寓的，何況有人打掃煮飯，遙想當年，吃喝公司、盥洗公司，只有睡覺在公司停車場自己RV車上的那位谷歌工程師，可能寧可每晚花S99也要活得羽扇綸巾點，不必害怕警衛來趕。但當今是遠端當道的後疫情工作型態，谷歌要員工進公司也就算了，還要他們自掏腰包配合政策，可見馬斯克遠見又大方多了。
谷歌的混合工作政策比Zoom嚴格一點，一週至少三天進公司，或許是因它的房地產更多，閒置問題更大，所以「治亂世用重典」。難怪Bloom教授說這些科技公司全力推動返回公司政策一點也不奇怪，因為它們已經花了很多錢在商辦上面，他說：「對我來說，最令人驚訝的是，他們竟然花了這麼長時間才正式宣布這一點。」
看來如今還在鼓勵完全遠端的，就屬舊金山的聯邦機關了，因為那棟Nancy Pelosi聯邦大樓太鄰近惡名昭彰的露天毒品交易區，為了安全，聯邦衛福部鼓勵在那棟樓工作的公務員無限期居家工作。舊金山，果然是座「與眾不同」的城市。
記者 Pegasus J. Jua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