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沒完沒了的瘟疫真的改變了好多，讓許多「盛況」都回不去了，除了想得到的國外旅遊，在矽谷就是美食滿坑滿谷的科技公司供餐，在加州則是亞洲買房客一擲千金地說：「這房我要了！」

根據業界最權威的組織全國房地產協會(NAR)七月中出爐的一份報告，2022年還是有外國買家來美國買成屋，但在以擁有永久居留權的非公民和住在美國超過六個月的新移民及非移民簽證為主的外國買家買氣上，整整是疫情前2019年的腰斬，買房數才98,600戶，是NAR自2009年開始做外國買家數據追蹤以來最低的，占該年度全美成屋銷售數606萬的1.6%，幾乎是可當作空氣的競爭者。不過正面跡象是總金額比去年增加了8.5%，達到590億元，止住了疫情三年來的持續下滑，也占總銷售額2.3兆元的2.6%。

由數量與金額占比幾乎差一倍的發現可知，外國買家仍維持一貫的買屋作風，砸大錢買豪宅。不過看報告所分的兩種外國買家，發現定居美國的非公民占了一半多，可見疫情還是多少限制了沒定居者來買，而買的很可能就是要來住的，以往炒房投資的比例降低，有回到「房子是買來住的」正常房市感覺。

在外國人的國籍方面，加拿大人向來是最多的，往年其次會是中國人(包含陸台港澳)，但2022年稍有所消長，第二多的是墨西哥，占比8%，第三是中國(6%)、第四印度(5%)、第五位巴西與哥倫比亞各占3%。不過若論購買金額，中國依舊是冠軍，花了61億，比最多人買的加拿大多了6億，是第二多人的墨西哥兩倍，就連近十年來急起直追的印度都比華人少了25億。這不容易，2022報告算的時間是去年四月到今年三月，這段期間旅居海外的華人幾乎還被關在海外，可見在美華人貢獻有多大。

至於加州，雖然是僅次於佛州的最受外國買家青睞的州，但對華人來說可是首選。今年度加州的外國買家投資額，從去年的16%掉到11%，但是購買的房屋數量卻占了總額的3%，幾乎是全國性的一倍，所以在金額與數量上都剛好與全國性的相反，儼然是當年加州炒房熱的對照面。不過外國買家一如往昔，亞洲占大多數的38%，其次是加拿大的15%與拉丁美洲的12%。細分下去，一如傳統印象，加州是華人最愛，占31%，其次是紐約的10%；華人平均買的是一百多萬的房子，除了印度的七十多萬緊追在後外，是其它國家的一倍到兩倍，且今年是有記錄以來最高平均價，比去年多了三十萬，前年多四十萬。

這份報告除了研究買房外，也順道分析了賣房，華人勤買房，也有一堆在賣房，在十大主要賣房的國家中，依然緊跟加拿大之後成為第二，只是比例動盪起伏，不像加拿大那樣穩定，例如今年占7%，從2018年後是逐年減少下來，看不出瘟疫有何影響，但顛峰期在2016年的15%。雖然一直都有華人美國夢在買房，但那幾年海歸當老總夢也很有力道，促使了許多華人留美學業事業都有成之後，賣房回國去領更高薪、坐擁自己的山頭。

這樣的故事多到可以變成電影題材，最具代表性的當屬2013年的陳可辛電影《海闊天空》(American Dreams in China)，很明顯的，英文片名較貼切電影情節與時代背景。《彭博社》於2018年還有篇報導指出這個現象，寫道：「美國訓練出來的中國出生的人才，正成為驅動中國公司全球擴張，以及大陸努力要來主宰下一代科技，像是人工智慧與機器學習等的一道關鍵力量。曾經垂涎海外優渥工作和外國公民身份的大學畢業生，如今很多被家鄉生涯機會給吸引回去。」大陸的人力資源與社會保障部統計出，大陸海歸人才從2013年的每年35萬多人，成長到2016年的41萬多人，《彭博社》還「隨俗」地跟著稱這些人為“sea turtles”。

當年大陸在政府人才工程主導下，是一片「大眾創業、萬眾創新」氣象，海歸台灣的也不少，尤其退休養老族，像2016年七月台灣最大建商遠雄，就曾在Santa Clara舉辦台灣房地產的展銷會，來聽的人塞爆會場，而且這還是南加之後，回應熱情需求而加開的。不過這一切都已是白頭宮女話當年，一場瘟疫一刀兩斷成兩種時空，如今還能重振過去的盛況嗎？NAR還挺有信心的，其首席經濟學家Lawrence Yun說：「由於利率上升，今年美國的總體房屋銷售將下降。但是，外國買家很可能會加緊購買，因為那些砸現金的人根本不受利率影響。」不過報告也指出，連砸現金的人也回不去了，現在比例最多的已是加拿大人，連哥倫比亞人都比華人多。

記者 Pegasus J. Ju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