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算起來,在我八十多年的歲月裡,除了同事和同學之外,很多朋友都是近四十年來經由各種唱歌的機會認識的。由於生長在抗戰時期的山東鄉下,醫療營養條件不足,自幼聽力欠佳。勝利後親娘早逝,為了躲避紅潮,父子相依為命地流浪到了台灣。小學後就開始住在像軍營似的校舍裡,又是“克難”的時代,高中畢業時就只剩下了半個好耳朵。雖然在助聽器的協助下,得以完成了學業,留美,就業和成家等歷程。但是影響到唱和聽的能力,所以從來沒有上台獨唱過。好在經由很多熱心朋友的幫助,得以培養出一份參加合唱的勇氣和經驗。四十年來參加過好些不同的,由”童心“到“萬年青”的合唱團隊。從美國東,西兩岸及加拿大唱到台灣,甚至德國,真正體會到以歌會友喜洋洋的滋味。

雖然在台灣讀書時也唱過歌,包括一些遊行時要唱的愛國歌曲等。但是真正開始參加合唱是在陪自己的孩子們上中文學校的時候。那時我們剛從南加州搬到華盛頓郊區的馬州博城,就帶著兩個孩子,加入了新成立的博城中文學校。不久就聽到一個才由家長們組成的合唱隊的歌聲。所以就在1980年完成了做校長那一年的義務工作後,利用在孩子們週日上課的時間,參加了這個“童心”合唱團。由音樂專業的李友石指揮那兒學到看五線譜唱歌的方法,也認識了很多如今依然來往,近四十年的“知音”老友。那時正值越戰剛剛結束,我們這成立不多久的合唱團就為了來美的華裔難民募款,於1980年登上了華府甘迺迪中心(Kennedy Center)的舞台。後來經常在社區裡舉辦音樂同樂會,甚至於1986年接受了加拿大首都渥太華的中華會館之邀,去那兒參加了一次慈善音樂會。再於1992 年去西雅圖與當地的融融合唱團舉行聯合演唱會。更難得的是,在指揮李美梵的安排下,有機會在1988年的夏天一起回到台灣,在台北,台中和高雄演唱過,並且還特別飛到金門前線,在太武山下那地道裡的舞台上獻出我們唯一的一次“勞軍”的表演。最特別的一次是會同美東各地的十二個合唱團,於1989年九月十六日在紐約市林肯中心,為紀念那年六月四日,在天安門廣場上為自由民主而犧牲的青年們的”國殤紀念音樂會“。為此,我們還特別練了很多令人心痛的紀念歌曲如”國殤“,”欲悲聞鬼叫“和”改編的“滿江紅”等,真正體會到古人所說的“長歌當哭”的真諦。
隨著歲月的過往,在孩子們離家念大學後,我也忙於週末教車和國際司儀協會的活動,就由”童心“換到了一個多數歌友是退休族的”夕陽紅“合唱團,讓我依然保持住那份對合唱的愛好。十年前由職場退休搬來北加州的灣區幫忙照顧孫輩後不久,就加入了在南灣的“萬年青”耆老合唱團,認識了好些年紀和背景類似的歌友。然後在六年前一個偶然的機會裡,聽到一些當年國內知青上山下鄉的故事和灣區裏的知青們要舉辦“歲月甘泉”合唱表演的新聞。雖然我在知青上山下鄉的時候已經來到美國,可是當我年輕在台灣的時候,也親身體驗過農村裏“克難”的生活,何況我也是被毛主席趕到台灣下鄉的人,所以可以算是來自台灣的老知青了。就這樣我有機會認識了很多比我年輕的新歌友們,不但一起在矽谷歌頌歲月裡的甘泉,也在五年前的夏天同他們一起到德國佛蘭克福,前年冬在紐約林肯中心,同來自世界各地的知青們,一起歌頌歲月裡的甘泉。並且在今年瘟疫爆發前,也常常參加他們週末在灣區的健走和野餐活動等。
由於新冠肺炎瘟疫的關係,矽谷裡的“萬年青”和“歲月知青”合唱團的各種活動在今年農曆新年後(圖一) 不久都停了。經過幾個月的家居生活後,有些歌友們就開始利用網上的方式來分享唱歌的情誼。雖然我們老年人大多不熟悉那些網上交流的科技,但是在一位年紀比較輕的古京秋老師熱心的協助下,漸漸地建立了一個有二十多位歌友的隊伍。每週二和週六的上午,利用ZOOM的方式,學了一些新歌,包括描述那發生在鐵達尼號輪船悲劇電影裡的愛情故事和一些敍情的鄉間民謠等。雖然我們不在一起,可是在網路上,我們不但可以聽到大家合唱的歌聲,而且也能看到每一個人臉上的表情(圖二),何況也免除了駕車往返的麻煩。
但願這些在歌聲裡交到的朋友們能繼續同我一起來享受這份喜洋洋的人生,共同獻上對生命的讚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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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一。矽谷萬年青合唱團2020年春節聯歡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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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二。在矽谷瘟疫期中的萬年青網絡小組
圖文/蔡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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