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1月7日,Gavin Newsom從80歲的Jerry Brown手中接過加州州長的權杖,以一種截然不同的個性和領導風格開始行使加州的最高權力。Brown是一位在加州政治舞台中佔據主導地位長達一代人的人物。所以,對於Newsom來說,上任第一年的重點就是要擺脫Brown的陰影。他決不放棄媒體採訪的一切機會,廣泛參與各種場合的政治辯論,竭力尋求公眾的關注。為了獲取最高的點擊率,他常常是語不驚人誓不休。

Newsom雖然和Brown同為民主黨人,他也發誓要在應對氣候變化、改革刑事司法系統和維持州預算等問題上追隨前任的腳步,但他是民主黨中的極左派,比Brown激進得多。Newsom上任頭10個月就將加州議會通過的1042個提案正式簽署成為加州法律。這些提案中包括69個曾經被Brown否決甚至多次否決的提案,以此昭告天下——現在是我Newsom說了算,Brown時代已經過去了。

在Newsom最熱衷的司法改革方面,他在2019年10月份一天內就簽署了將近30個法案,其中包括禁止州監獄和縣監獄收取囚犯的醫療費用和牙醫費用;禁止在警察佩戴式錄像設備中安裝面部識別軟件;為已經服完刑或被逮捕但從未被定罪的800萬加州人清除犯罪記錄,以便他們可以獲得工作和廉價住房。Newsom還為了解決加州監獄人滿為患的問題簽署法案取消2項強制性定罪,就是取消對毒品犯罪最低刑期的規定和取消給重複犯重罪的囚犯增加一年刑期的規定。但是,最後這項法案甚至遭到了Newsom的一些民主黨同僚的反對,他們支持對重犯延長刑期。

Newsom經常帶在嘴邊的另一個熱門話題是住房改革。他在2019年10月份的2天中連續簽署了25個法案,其中包括被稱為《2019年住房危機法案》的加州參議院330號法案(SB 330),採取加快經濟適用房建設的措施,縮短審批新項目的時間,限制各項收費,禁止地方政府對住房人口密度設置上限,禁止暫停房屋建設。還包括被稱為《反欺詐租金法案》的加州眾議院1482號法案(AB 1482),規定對房齡15年以上的公寓以及企業和房地產投資信託基金REIT擁有的租賃房屋實施租金漲幅限制,還為租戶提供“正當理由驅逐保護”。還規定,若要拆除經濟適用房和租金管制房,必須重建同類的房屋。

Newsom在當副州長的時候就支持所謂single-payer healthcare,就是由州政府獨家經營的全民醫保計劃。可是,Brown州長認為加州政府根本沒有經濟實力來支撐這樣昂貴的醫保計劃,並先後3次否決相關的提案。可是Newsom在競選州長的時候還是誇口要由加州政府來經營全民醫保。他認為,加州需要一種更積極的方式來對抗貧富不均,要在醫療和普及學前教育universal pre-kindergarten方面增加投資。他批評Brown在這些方面太固執。Newsom雖然無力在第一年實施全民醫保,但他仍然簽署了一項提案,給26歲以下的低收入居民提供Medi-Cal醫保,不論他們是不是有合法居留權。這就使加州成為美國第一個給成年非法移民提供免費醫療保險的州。

在槍支管理方面,Newsom簽署了一項管制所謂的幽靈槍的法案,就是通過在網上訂購槍支零件自己組裝的、既沒有註冊,也無法追蹤的槍。新法律要求在購買槍支的基本部件時進行背景調查。然而,Newsom卻把這項十分必要的法案推遲到2024年中期才生效。與此同時,Newsom又簽署了2項曾經被Brown否決過的實用槍支法案。根據其中一項法案規定,如果執法人員或他們的直系親屬擔心槍支持有者對自己或他人構成威脅,就可以向法官申請簽發槍支暴力限制令Gun Violence Restraining Order,將該持槍者的武器扣押一年。另一個類似的法案規定,如果申請限制令的是僱主、同事或學校員工,那麼該持槍者的武器扣押期可以延長到5年。

最近,《洛杉磯時報Los Angeles Times》資深評論家George Skelton撰文指出,Newsom的所作所為證明了他是加州有史以來最自由化的州長,加州政府變得更加左傾了。州政府對人們的生活有了更多的控制,對人們的行為施加了更多的限制。例如,禁止餐館使用塑料吸管,規定旅館必須停止提供塑料小瓶裝的洗髮水。Newsom還簽署了法律,禁止人們在州政府所屬海灘或州立公園吸煙或電子煙。前州長Jerry Brown曾經3次否決類似的法案。他在一封否決書中寫道:“如果人們在荒蕪的海灘上都不能吸煙,那他們到哪兒去吸煙呢?政府的強制力必須要有限度吧。”

George Skelton指出,Newsom在兩個問題上出爾反爾使他失去了州議會的信任。第一是關於加強對在校兒童接種疫苗要求的法案。面對這個極具爭議的法案,Newsom起初承諾,如果修改法案以縮小範圍,他就會簽署該法案。提案者按照他的要求做了修改,修改後的法案也在議會獲得了通過。可是,Newsom卻要求再次修改。他這種怪異笨拙的做法使立法者質疑州長說話的價值。另一件事是州參議院領袖、聖地亞哥民主黨人Toni Atkins提出了一項反對特朗普的環境保護的法案。這本來是Newsom一貫支持的意見,但是這一次他卻出人意料地否決了Atkins的提案,轉而支持San Joaquin Valley的農業利益集團。因為農業利益集團希望從Sacramento-San Joaquin三角洲獲得更多的灌溉用水,而特朗普總統打算支持他們。Newsom這個舉動激怒了Toni Atkins和其他許多議員。

George Skelton認為,Newsom上任第一年的總成績只能評B-minus。老朽覺得,在給Newsom評定第一年成績之前,我們不妨先看一下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最近公布的一項研究結果。2019年頭10個月,已經有超過70萬人離開加州,其中大多數人遷往由共和黨人控制的州。研究還發現,有超過一半的加州選民曾經考慮或者正在考慮離開加州。他們離開加州的主要原因是因為過高的稅收、昂貴的住房和教育成本,也有相當一部分人是無法忍受加州極端的倒行逆施的政治氣氛。Lompoc City市議員Jim Mosby表示,鐘擺向兩個方向擺動,向左擺動以後會回到右邊,可是我們現在的政策向左偏離太遠了。

有識之士認為,Newsom是加州的首領,如果他的施政理念和實踐背離了社會發展的正常方向,導致社會倒退,甚至導致大量人口離開加州,那麼這位州長的成績應該和A或B沾不上邊。

 

記者 湯毅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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