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餐廳都自助可能成家常便飯

灣區似乎除了科技與房地產業外,其它行業都做得蠻辛苦,尤其做吃的,且已不只有中餐館才如此。除房租、物價、基本工資、員工福利等調漲外,現在連移民問題也成了快做不下去的原因。2月16日,全國發起「無移民日」(Day Without Immigrants)抗議活動,所有餐廳與雜貨店都同日休息,目標當然劍指川普總統的遣返非法移民措施。灣區人一天不外食餓不死,但餐廳一天不做生意,開銷一毛可沒有少。

在San Carlos開間印度料理店及Burlingame有間米其林星級餐廳的Ajay Walia決定關店一天以示支持,他說:「我們與第一、第二、第三代移民工作過,但回過頭來,我們也是移民,沒有移民就沒有美國。」只是為了這偉大決定,光他的米其林級餐廳就得取消95份訂位,且親自打電話給訂位者這工作,便花了他一整天時間。在Sonoma與Novato都有點的冰淇淋店La Michoacana,在其臉書上也宣布休店一天以示抗議,他們說相較於移民面對被遣返的危機,停業一天只是小小犧牲。在開與不開之間,也有第三種奉獻方式,灣區的Tacolicious選擇不休店,而是讓員工自行決定去抗議或回來工作,但他們會將當天五家店的全部利潤捐給美國公民自由聯盟(ACLU),首席執行長Joe Hargrave說:「砍掉他們的收入去發表個聲明,這似乎有點違反常理。與其說是利用這天賺錢,倒不如說用行動支持他們的理由比較好。」

「移民是加州餐廳的骨幹。」Tacolicious另個老闆Sara Deseran如是說。移民(包括非法)是讓他們還不會賠錢做生意的支柱之一,食品業一直是人力密集行業,從餐廳到農場到食品加工廠。皮尤研究中心的一份報告說,非法移民占美國農作物生產20%人力,農業和林業的「支援工作」占19%、動物屠宰和加工占18%、烘培業占16%、餐飲業與特色食品店占11%,而合法移民在這些行業與非法的比例相當。

從去年九月至今年一月下旬,灣區有多達六十家餐廳相繼關門,人力短缺是重要原因之一。倡導員工權益的餐廳聯合中心(Restaurant Opportunities Centers United)指出,最近是有印象以來人力最短缺的時候。Berkeley二十年老店Cafe Rouge於12月30日關門,Oakland的Genova、San Jose的Bold Knight和San Francisco的Kuleto也收了。灣區土生土長的連鎖義大利麵館Pasta Pomodoro,不但關掉它在灣區剩下的15家店,還於12月30日宣布破產。

 

因為利潤微薄,所以餐飲業很難調高工資或在徵人上投資,目前整個灣區的失業率是數十年來最低,東灣約4%,南灣更低到3.5%,就是說餐廳員工很容易轉到其它行業,餐廳徵人往往只要願意做就可以,所以那能挑合法公民或非法移民。在Oakland開Actual Cage七年的Sal Bednarz,因過去兩年間很難找到並留住好員工,12月決定將它與隔壁的Victory Burger收掉,他說:「在找人方面,我們沒有什麼籌碼。」

 

而繼續撐的則改變服務方式,減少餐桌侍者,改為吧檯服務或自助外帶,金門餐廳協會(Golden Gate Restaurant Association)執行董事Gwyneth Borden說:「我們正處在全服務(full-service)餐廳模式,被推到懸崖邊緣的時刻。」

 

餐飲業本來就是個競爭激烈的行業,所以開開關關並不稀奇,但現在稀奇的,可能是已經夠少的傳統全服務餐廳會越來越少。2014年在Oakland的Grand Ave.開業的AlaMar餐廳,12月底也暫停營業,然後從侍者到餐桌旁幫你點餐送菜說笑話的全服務模式,轉型成客人自己到櫃檯點餐的快速服務(quick-service)模式。也被找人煩死的老闆Nelson與May German說,這是一種省人力的模式。不過除此之外,他們也認為這樣可增加業務量,因為與其靠過去的翻桌率來多營業額,還不如用快速服務來增加上菜速度與客流量。

 

即使是主廚駐點的精緻餐廳也走向這類快速休閒(fast-casual)風,SF名廚與餐廳老闆Daniel Patterson,與主廚Roy Choi在Oakland開Locol時,就採用這種模式。另外也有走綜合路線,像SF餐廳Little Gem早餐與午餐用吧檯服務,晚餐採餐桌服務。
據全球的資訊領導公司NPD Group,所做的每日追蹤消費者去餐廳的一份調查報告顯示,美國快速服務餐廳於2016年占了商業用餐總數的八成,雖沒什麼增加,但消費金額有成長,而去占約兩成的全服務餐廳的人數卻減少了,且整體餐飲業也在走下坡。做吃的或許永遠不會少,但做侍者招呼前場的傳統全服務餐廳肯定會變少,這又可能是另種鄉愁,至少在灣區會越來越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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