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金山的遊民問題

08 Jul 2016

這幾天舊金山的大新聞，都聚焦在無家可歸的遊民身上。60多家報紙、電視、電台和網路媒體，包括幾家少數族裔傳媒，聯合採取行動，天天推出有關遊民的報導。舖天蓋地，眾口一致，向遊民問題開刀，希望能盡早解決這個痼疾。

回顧金山的遊民問題，立刻會想起前市長Gavin Newson(2004-2011任市長) 的Care not Cash(照顧而非現金)政策，為何會有這個政策，要從再之前的市長Art Agnos(1988-1992年任市長)說起。Agnos開啟了一項重要的遊民政策：給每位遊民，每月發放395元現金。他宅心仁厚，有意澤被天下遊民，結果許多遊民呼朋喚友，結伴而來。舊金山這項政策猶如磁鐵，吸引甚至外州遊民來到金山，享受那筆每個月唾手可得的近400元現金。市府大樓前的廣場，一時有大批遊民安營扎寨，令本地居民和外來遊客都搖頭嘆息。

Agnos對此政策似乎也有所檢討，最近一篇回顧金山遊民的文章中，對此一字不提。

Agnos做了一任市長，繼任的Frank Jordan(1992-1996年任市長)，曾任舊金山警察局長，市長任內推出備受爭議的Matrix計劃：由警察向遊民開罰單，凡在公共場所喝酒、便溺、在公園露宿等，都可能被罰，開出了幾萬張罰單。反對團體Religious Witness with Homeless People指警察開罰單也有成本，浪費納稅人的金錢。支持者則說這是改善金山市民的生活品質。我的問題是，遊民有能力繳罰金嗎?遊民報紙Street Sheet說，近四萬張罰單最終被法官撤銷。

Jordan也是一任，繼任的Willie Brown(1996-2004年任市長)和Jordan競選時，曾批評Matrix計劃，並在上任後停止這種做法，但他的做法，被批評為沒有Matrix的Matrix。Brown當時說，Matrix不再存在，但相關法律還是要執行。

接替Brown的Newson，競選時主打的議題，就是遊民政策。他的新政策，就是「照顧而非現金」，把Agnos時代發放395元現金的做法，改成每月只發59元，但同時保證遊民需要的各項服務。

據說這是紐森的競選經理，他的鐵哥們Alex Tourk幫他想出來的。後來Tourk擔任市長的副幕僚長，市長又睡了他的老婆，兩人最終分道揚鑣，此是後話。

不能否認，Newson的「照顧而非現金」競選口號，吸引不少金山選民認同，是他在市長選戰中打敗前市議會議長Angela Alioto的重要因素。

Newson擔任市長才幾天，就任命時任律師的Alioto負責「十年終結遊民問題計劃」(10-Year Plan to End Chronic Homelessness)。就是說，如果順利實行這個計劃，到2014年，金山基本上就沒有遊民問題了。現在2016年了，遊民問題有多嚴重，不用我說了。Newson最近的文章中，把終結(end)改成了處理(tackle)，成為「十年處理遊民問題計劃」。他也不好意思再提「終結」兩字。

目前擔任副州長的Newson，現在唯一關心的事，是2018年競選州長。遊民問題，不見他再提起。Newson如果是個真男兒，就應該別的事都不管，一心一意撲在遊民問題上，可惜他做不到。政客的話大多是聽聽就好，別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