貧困和阿茲海莫症讓華裔夫妻被迫分居

sro_coffeehours

來自天津74歲的華裔移民彌學嫻在50多歲時和先生王玉壇移民美國。他們移居美國的主要原因是和家人團聚,同時也對在陽光充沛的加州渡過退休生活充滿期待。然而彌女士從未想過移民的結果不如預期。

在先生王玉壇患有阿茲海莫症之後,這對夫婦為了尋求更多的老人看護, 自2009年起,彌女士入住在三藩市“惡名昭彰”的田德隆區(Tenderloin district)的一棟老人公寓,而先生則比她早兩年,於2007年住在僅隔她一條街的另一棟低收入戶公寓。雖然在公寓內有社工協助, 且王先生在政府補助下可以享有半天的成人日間護理服務,但年事已高的彌女士仍是先生主要的看護者。

在移民的頭幾年,這對夫妻和在Fremont的女兒同住,生活可謂無慮。但自王先生患了阿茲海莫症之後,這對夫妻漸漸必須面對生活上隨之而來的難題。在波士頓取得碩士學位旋而移居灣區在金融產業工作的女兒,因工作忙碌而難以兼顧照顧父母的職責。而原先有財務能力卻在金融海嘯中投資股市失利的女兒,也難以為病情每下愈況的父親聘請全職或半職看護。

幾年前在朋友的介紹下,彌女士開始尋找政府給與低收入戶的公寓。原先計畫找一房一廳的單位讓兩人共住,彌女士卻發現在三藩市的老人公寓通常都是給單人住的散房。在這樣的狀況下,這對夫妻不得不分開居住。

經過兩年漫長的等待,2007年王先生終於申請到田德隆區的Alexander Residence公寓,而2009年彌女士則申請到和先生只距離一條街的Antonia Manor公寓。在這兩年間,彌女士住在Fremont 的女兒家中,但時常搭乘Bart進市區探望先生。

雖然這兩家低收入戶公寓都由「田德隆街坊發展(Tenderloin Neighbor Development Corporation)」組織管理,但是房型和公寓內的服務仍略有不同。彌女士的房間放置一張單人床後,空間所剩無幾,房內和樓層間都沒有廚房。而她先生的房間則較大,在放一張雙人床之後,仍有許多空間,房間內並有一套設備完善的廚房(包括爐灶和烤箱)。

因為政府對低收入戶的補助,彌女士每月有900元的收入,但是扣除約300元的房租,彌女士每月可用的餘額僅僅能勉強支付生活上的開支。據彌女士所言,除房租外,生活中最大的開支是醫療費用和買菜的花費。

彌女士說雖然擁有低收入戶的健保,但是每次領取一份處方籤也需要支付1至3元的手續費。彌女士每月至少需要8至10項處方,總計的花費對她而言仍是一筆開支。尤其是彌女士所擁有的白卡(Medical)和紅藍卡(聯邦醫療保險Medicare)均未包含牙科,這是彌女士心中最大的憂慮。而像“看牙醫”這類“出乎意料的花費”是彌女士無法時常承擔的開支。

“除非不得以,我盡量不看牙科。之前去加州大學附屬的醫院看牙齒,因為健保未給付,我自費花了80元做基礎的牙齒檢查,又花了30元拔牙。”

在拮据的預算下,彌女士試圖自己煮飯來省錢。然而沒有廚房的她,煮飯變成一項挑戰。在自己的房間內,彌女士利用電鍋和微波爐烹煮簡單的湯和食物,而只有在使用先生的廚房的時候,彌女士才能一解鄉愁,烹煮真正有家鄉味的中國菜。

在先生患有阿茲海莫症之後,彌女士一直是他主要的照護者,這帶給她身​​心上很大的壓力。先生每日8點30分到1點30分在成人日間護理中心短短的五小時,是彌女士唯一可以真正休息的片刻。除此之外,彌女士必須24小時專職照顧先生,甚至是凌晨與半夜。奔波在兩間公寓雖然僅僅一條街的距離,但晚上穿梭在不安全的田德隆區,彌女士仍感到人身安全受到危及。

老人公寓中每週兩次的“咖啡時光”是彌女士少有可以與人社交的機會。雖然因為語言的關係,國語為母語的她很難和公寓中絕大多數說廣東話的老人結交朋友,但這短暫的時光讓彌女士得到暫時的精神舒緩。

身心備受煎熬數年後,彌女士說心中唯一的牽掛只剩先生。雖然女兒在下班後和週末協同照顧王先生,但真正挑起主要照護服務的仍是彌女士。彌女士現在唯一的憂慮是“如果有一天我離開人間,誰來照顧我先生呢?”

文/新美國傳媒

Leave a Reply

This site uses Akismet to reduce spam. Learn how your comment data is process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