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讀報，一則新聞吸引我的注意：舊金山億萬富翁哥頓．蓋蒂（Gordon Getty），以500萬美元出售他位於柏克萊山上的古希臘羅馬建築風格的別墅The Temple of Wing。
40多年前剛到美國不久，認識一位德國裔老伯伯，某日搭他的車經過舊金山俄羅斯崗（似乎在Boardway大道）時，他指著一幢住房說，這是美國首富蓋蒂的房子，竟然沒有車庫。說著哈哈笑起來。這是我第一次聽到蓋蒂的名字，不知他是何方神聖。
1987年，舊金山音樂學院（San Francisco Conservatory of Music）慶祝建校70週年，慶祝委員會兩位共同主席，一位是馬友友，一位就是這位大富豪。蓋蒂年輕時曾在這所學院學習作曲和聲樂並獲學士學位。70週年校慶時，舊金山音樂學院還在19街的舊址，那次似乎是迄今我唯一一次見到他。他和馬友友歡笑交談的畫面，仍在眼前。
2005年，舊金山市長紐森第一次訪問中國，在北京、上海的馬路上，市長的小汽車在前面，代表團其他成員都搭乘豪華大巴士緊隨在後。大巴士中，舊金山高等法院法官郭麗蓮向我介紹一位氣質高雅的女士，「這位是高登．蓋蒂的夫人安（Ann）。」我一聽就知道她是誰，想用英文說「久仰，久仰。」但不知怎麼說，只能用英文說，it’s a pleasure to meet you. 。交談中，發現她在上海從事室內裝潢。想問她，您這麼富有，還需要工作？當然沒有問，這不禮貌。
哥頓．蓋蒂是美國石油大亨保羅．蓋蒂（Paul Getty）第四個兒子。南加州耗資13億美元建成的蓋蒂中心（Getty Center），就是蓋蒂家族送給美國人民和世界人民的一份精美禮物。蓋蒂中心源自老蓋蒂生前的大量藝術收藏品。「富比世」雜誌2020年評比的美國400人富豪榜上，哥頓．蓋蒂以21億美元身家名列391名。
舊金山英文報日前報導說，舊金山戴維斯交響音樂廳將要重建，這也是我想起哥頓．蓋蒂的原因之一。1992年，戴維斯交響音樂廳整修，總耗資1,000萬美元，哥頓．蓋蒂一人捐了900萬美元。
前的文字其實都是舖墊，現在進入正題：蓋蒂家族曾是美國首富或富首之一。現在的科技新貴，擁有的財富遠遠超過過去的首富，但是，在藝術品味方面，新貴則遠遠不及「那些有錢的老人」。
老蓋蒂先生前搜收藏了大量藝術品，蓋蒂家族興建的蓋蒂藝術中 心，展品主要來自老蓋蒂的收藏品，現有館藏品4萬4,000餘件；今年90歲的哥頓．蓋蒂不僅創過許多首各類音樂曲子，數十年來對藝術機構多有大手筆捐贈。舊金山有足以自豪的交響樂團、歌劇院和芭蕾舞團，和舊金山「那些有錢的老人」多年慷慨解囊分不開。
矽谷有很多遠比舊金山「那些有錢的老人」富裕得多的科技新貴，但我們看到的是：1985年成立矽谷芭蕾舞團（Silicon Valley Ballet，成立後數度易名），因不堪財務壓力，於2016年關門大吉。2015年，該團宣佈需要籌集55萬美元，以維持生計。是的，僅僅55萬美元，但籌款情形一直不盡人意。
「那些有錢的老人」有藝術品味，也還有能力為此大筆捐款；灣區的科技新貴更有能力為藝術捐款，但他們很少有這樣的品味和意願。「那些有錢的老人」百年之將後會怎樣？不知。（本文附圖為哥頓．蓋蒂）
作者/劉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