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薪六位數，一個人的還不是一家人的，數字中後段的還不屬前段班的，拿這樣的薪水若仍感悲哀，除了紐約，就一定發生在灣區。每月花一千四租個衣櫥當「私人房間」、五人共用一間只有一張床的房間等諸如此類高薪悲慘故事，讓人不禁懷疑真的嗎？如果連這些頂尖收入者都快活不下去，那麼那些在金山、聖荷西、屋崙等地賺八萬多「家庭收入」中位數的人又是何方神聖？怵目驚心的故事就從一篇報導開始。
日前英國衛報(The Guardian)做了這篇「驚人」報導，說一位在金山推特(Twitter)工作的軟體工程師，年薪有十六萬左右，與妻子和兩個小孩住在一棟兩臥房子裡，月租要三千元，讓他直呼超便宜。雖然這部分也占了他收入的大部分，且也想換間更大點的房子，但比起那些二十來歲小伙子們，每月花個兩千元與一大堆人共享一間房，他感到心滿意足了，因為他說想在灣區養家活口，以他的薪水來說算「糟透」(pretty bad)了。
有沒有看錯？兩臥月租三千元在金山真的很便宜，按Trulia至二月中的一年統計，兩房租金最便宜是在去年十至十二月間，但中位價也要$3650，所以雖然不知這位不願透露姓名的工程師住在那一區塊，但三千元在整個金山都應算便宜了，可是這位年薪六位數中後段的軟體工程師為何還覺得他的薪水糟透了？
報導沒有說明他怎麼用薪水過生活的，但許多人在金山紀事報轉載後面留言質疑他的生活，「開玩笑吧？我就認識一堆只有他三分之一收入的人住在金山。」、「又是一個不會量入為出生活的明顯案例」等等，基本上多數人認為這是如何過生活，而非賺多少的問題。如果天天喝Blue Bottle一杯$16的葉門咖啡，午餐只吃Burger Bar的$50漢堡，或Alexander’s牛排屋一客$165的神戶牛排，晚餐與家人去享用Saison每位$398的懷石料理，而忘了金山還有Whole Foods，就算一週去一趟也相信會拉垮十六萬年薪。當然，受訪者也說家庭餐廳已被價格轟出金山了，存活的都是痞子咖啡屋。
住房問題最容易把人價格轟出金山，這已是基本常識了，所以這些高薪科技人不只把創意用在工作上，更投資在這最基本的需求上，像只要每月一千二，就能在Folsom街上一棟二十五人的共享房子租張床；每月四百可在公寓的客廳再租到一間用夾板釘出來的箱子房間；每月六百五，可在一棟法式華廈與六人擠一間房；當然也有人發揮谷歌工程師睡卡車的創意做起生意，每晚三十，就有人把一輛配備齊全的迷你廂型車開到你的公司停車場讓你過夜，「發明人」Robert Allen稱內部空間還可睡兩人。所以推特工程師的一家人兩臥三千元房子，他說很滿意是真的。
如果住房對矽谷科技人來說只是個睡覺的地方，花點錢圖方便未嘗不可，把精力多用在工作上才是正途，但正途的壓力也逼得這些工程師越來越迷上微量吸食迷幻藥(Lysergic acid diethylamide, LSD)。KRON4記者二月底深入報導這個現象，說有些工程師告訴他，吸食迷幻藥可以強化他們的創意、動機與注意力。這款1960年代中期從金山街頭流行出來的人工致幻劑，到70年代就被聯邦政府認定無已知醫學價值，視為非法毒品，但如今在矽谷，還有許多人以十分之一的正常量來吸食它，就為了更有「創意」。
創了三家初創公司又都賣掉的George Burke，目前是另家初創公司首席營銷長，且也是位每三天就要微量吸食LSD一次的「創意」人，他說：「它提供了我一條翻轉事情的道路，本來無法視覺化的東西，現在我能很確實地掌握到。」不過他也強調，微量吸食讓他不會因毒品而失去理智，也不會產生幻覺或上癮。它就只是幫他清除腦中迷霧，然後在複雜項目中有效工作。
有讀者就留言說不敢相信「創意」要靠迷幻藥，這篇報導恐怕又要帶壞小孩子，以及讓加州下一步推LSD合法化了。當然，各家觀點難以置評，但有一點可以確定，矽谷科技人的薪水不僅要花在昂貴住房上，還可能要花在迷幻藥上，難怪六位數年薪不夠花。
工作網站Hired一份名為《全球薪資報告》(Global State of Salaries Report)的年度報告指出，以軟體工程師這職業來說，矽谷所代表的灣區擁有全美十一個都會區最高的平均薪資，2016名義年薪高達$134K，但在生活成本折騰下，生活品質卻只比紐約好些。且若以金山的名義年薪與生活成本當基準，換算出來其它十個都會區的薪資，以德州奧斯汀的$198K最高，所以結論說道：「雖然奧斯汀的平均年薪才$110K，但卻可有金山$198K的生活品質。」
即使年薪六位數，卻住得像個有「家」的遊民，買個東西百元鈔跟二十元鈔差不多，工作還得靠迷幻藥來撐下去，難怪衛報說有人願意薪水砍一半搬到聖地牙哥，因為相信在那生活才叫生活；也難怪報導中的一對年薪一百萬卻買不起房的伴侶說：「這裡是一個美國夢不管用的地方。」
記者 / Pegasus J. Jua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