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國各地的政治競選場合,總能看見這樣一類人:他們手持錄影機,專門追著政客跑,記錄其一言一行,期待挖到出醜、失言等“猛料”。 不過,他們不是記者。媒體管他們叫“盯梢客”。”
堪比“狗仔”
盯梢客都是年輕人,有男有女,其中多數人剛走出大學校門,有意涉足政治領域。他們受雇于企業或政治團體,工作任務是手持錄影機,出現在競選活動場合,不厭其煩地追蹤、記錄目標政客在場內場外的一言一行。
《華盛頓郵報》如此形容他們:“他們無處不在。當有競選人把移民和動物相提並論時,他們在場;當一名參議員在種族問題上出言不遜,或一名來自中西部的眾議員侮辱農民時,也肯定有盯梢客在場。”
她說,盯梢客需要敏銳如偵探,熟知目標政客每場公開活動的時間地點,且不錯過現場發生的任何細節。通常情況下,政客會在一天時間內安排好幾場競選活動,這意味著盯梢客也必須跟著“連軸轉”,駕車趕赴每一站活動。即便及時趕到現場,盯梢客還可能面臨被拒之門外、中途遭驅逐等困境。 莎拉·杜波依斯曾為一個叫做“進步媒體”的政治團體當盯梢客。她說,這是一份很有壓力的工作,“你得每場活動必到,並且讓錄影機不停運轉。”
發展迅猛
無論政客歡不歡迎,盯梢客近年來已經成為美國政界不可忽視的一個群體,其影響力有時足以左右競選走向。一些媒體為此把盯梢客喻為“競選新戰場上的一線士兵”。
盯梢客的首次出現是在2004年前後,但直到2006年,弗吉尼亞州參議員選舉過程中發生“瑪卡卡時刻”,這一群體才開始真正引起關注。
當年8月,印度裔大學生S.R.瑟達思受雇于一名民主黨議員,盯梢其競選對手、共和黨參議員喬治·艾倫的競選活動。在一場公眾演講中,艾倫指著瑟達思嘲諷道:“那位小夥子,就是坐在那裏身穿黃色T恤衫的那位,名叫瑪卡卡?管他叫什麼,他是我的競選對手派來的。讓我們歡迎瑪卡卡,歡迎他來到美國,來到弗州的現實世界。”
這段頗具種族歧視意味的評論被記錄並上傳到YouTube等視頻網站,迅速引發廣泛關注和批評。艾倫因此敗選,盯梢客則開始為更多政客所用。“瑪卡卡時刻”也由此被盯梢客組織視為該行業的分水嶺事件。
到2008年,盯梢成為美國政治競選場上的“常規操作”;到2012年,盯梢客已形成行業化趨勢,幾乎所有競選團隊都有自己的盯梢客組織,投入大筆資金用於挖猛料、“黑”對手。其中,民主黨的超級政治行動委員會“21世紀美國之橋”(簡稱“美國橋”)算得上是起步早、規模大、運營成功的盯梢客組織,也是盯梢行業壯大崛起的重要推手。
“美國橋”現階段每年預算高達1800萬美元,在美國41個州雇有44名職業盯梢客。
關係微妙
如今,在盯梢客大行其道的美國政壇,盯梢客與政客之間的關係變得複雜、微妙。
一些競選人對盯梢客深惡痛絕,避之不及,有人甚至直接出手搶奪盯梢客的錄影機。
但更多政客深知盯梢客的“威力”,因而練就一身好風度,對無孔不入的盯梢客不動聲色,甚至笑臉相迎。
除了政客,盯梢客與專業媒體記者之間的關係也相當微妙。按照“美國橋”副總裁凱莉·法爾的說法,盯梢客的“行規”是儘量不暴露身份,不與記者交談,不與對手黨派的同行互通資訊,更不能接受採訪。“他們的工作是記錄新聞,不是製造新聞。”她說。
《華盛頓郵報》記者曾要求跟隨採訪“美國橋”的盯梢客,被法爾一口回絕。“別跟著盯梢客,否則我們會讓他們反過來盯梢你。”法爾威脅道。
中新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