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客既然面對自助販賣機的小費提示可以說不,那麼看到結帳櫃台自動打出來的附加費可以說不嗎?

通常不會,但總希望說清楚講明白,否則怎麼會有那令人詬病的「垃圾費」(junk fee)問題。那是指業者在向消費者收取費用時,在總額外加了些不明不白的費用,像是租車,等還車時才突然發現多了原契約約定的費用,還羅列得頭頭是道。

「垃圾費」氾濫是全國性問題,連日理全球萬機的總統也宣示要嚴打這小市民的埋怨,加州當然也在正義之師行列,不過較通人情些,列了除外條款,也就是餐廳的附加費可被豁免,或許是因加州「精算師」比較多,易生精打細算恩怨。州長Gavin Newsom於議會暑假前最後一刻簽署生效SB 1524法案,允許加州餐廳免受該州的「垃圾費」禁令影響,餐廳能夠繼續收取附加費,只要這些費用顯著呈現出來即可。

該法的共同提案人州參議員Bill Dodd在一份新聞稿中表示:「這項新法律將要求在所有包含食品飲料價格的廣告、菜單或其它展示中,清晰、顯著地披露任何費用並描述其目的。現在,我們可以確保餐廳顧客在結帳時,再也不會嚇一大跳了。」該法是由Dodd議員和Scott Wiener州參議員於六月初提出的,目的在釐清SB 478的措辭用字與規範對象,該法禁止企業在交易結束後,添加未公開的費用,即消費者在消費前,應受到價格透明之保障。

其實,以前顧客結帳時看到帳單,除了那昂貴的稅金外,通常還會多一筆服務費(SVC),一般落在12.5%上下,相信多數顧客也都能理解這就相當於小費,而且比起「自由心證」的傳統小費給法,這趴數合理多了,所以因此產生的糾紛不多,但不多並不代表沒有,如果在給顧客看的菜單或其它告示上沒寫,老闆要過來解釋也挺麻煩的,如今規矩訂出來,主客雙方心裡頭會舒坦得多。

今年五月,灣區一些餐館老闆告訴SFGATE,因為禁止「垃圾費」的作法,讓他們過去的附加服務費慣例也不能做,會迫使他們提高菜單價格,從而在本已充滿挑戰的經濟環境中,讓生意雪上加霜。所以SB 1524在州參眾兩院通過後,金門餐飲協會便發表聲明稱:「我們相信,允許許多餐廳延續幾十年來自動小費代替小費的作法,這樣會更公正公開。」

的確,如何給小費連美國人都困擾了,對沒有小費文化的外國人來說更是項折磨,但是餐費外加一定趴數當作服務費的作法,世界各地的餐飲業常視為慣例,例如台灣的餐廳固定加收一成當服務費,寫不寫在菜單上,顧客心裡頭都已先有了個底。所以加州餐廳乾脆也把小費自動趴數成服務費,相信不但更公正公開,而且還與世界接軌,畢竟灣區有很多外國觀光客。金門餐飲協會的聲明寫道:「SB 1524在眾議院一致通過,我們真是鬆了一口氣…正如我們之前所說的,透明度至關重要,顧客不應該對他們的帳單感到驚訝。」

餐廳的服務費可能是被其它行業的「垃圾費」所連累的,尤其在租車與航空業。反壟斷智庫美國經濟自由項目的航空和旅行資深研究員William J. McGee表示:「租車業的費用,在許多方面比航空業的費用還更糟糕,因為那裡有個價格衝擊的因素。」

有多衝擊呢?Vox報導曾引一個案例,有人在丹佛機場的Budget租車八天,收到帳單時嚇了一大跳,因為租車基本費為$555.19,但居然此外又多出了四百多元的費用。其中有「特許權恢復費」$77.74;「科羅拉多州道路安全費」$19.17;「電力回收費」$7.11等等。這些可能沒在廣告或契約中事先說清楚的費用,卻在結帳時講得明明白白。「特許權恢復費」是要給機場的回扣,因為機場向租車公司在其領地內做生意收了一大筆權利金,當然要轉嫁給顧客;州費是幫助科州養護道路用的,誰叫你要開去科州;電費是顧客要幫忙租車公司還能點燈做生意的錢,理論上應該納入基本費中,但小錢算了。

這些零零總總的怪項目費用是令人厭惡的,難怪連總統都要管「垃圾費」,可是餐廳行之有年的服務費便受到池魚之殃,SB 1524要補救的SB 478就把它也歸為「垃圾費」,如今業者好像心中石頭落了地般,鬆了口氣。

舊金山北灘的Cassava餐廳,除了料理聞名,也以固定兩成服務費來提升所有員工薪資福利出名。老闆Yuka Ioroi說:「我們真的很擔心顧客看到帳單時嚇死的模樣,那會讓他們不敢再來。」如今一切費用終於法定昭告於世,兩成服務費著實不低,但願者上鉤嘛,吃飯終究要兩情相悅,合意才會盡歡。

記者 Pegasus J. Ju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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