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人類的移民遷徙，飲食文化也隨之「移民」到各地。在美國這樣的多元文化社會，我們可以品嘗來自世界各地的料理。最近，源自台灣的珍珠奶茶「移民」到海外，並受到廣泛喜愛，卻也引發了不少討論。
前陣子，加拿大的電視節目《龍穴》（Dragons’ Den）中，關於珍珠奶茶的投資提案引起了爭議。《龍穴》類似於美國的《創智贏家》（Shark Tank），讓有商業創意的創業者展示產品，爭取投資者的資金支持。通常，投資人會以一定的金額入股創業者的公司，以換取股份。
在節目中，兩位來自魁北克的白人創業者推出了「新產品」——罐裝珍珠奶茶及衍生產品，如含酒精的珍珠奶茶。他們將公司命名為「Bobba」，這個名稱對應的中文譯音應為「波霸」。其中一位投資人當場對此產品表現出興趣，並提出了一百萬加幣的投資意向。
然而，當天的節目特邀了加拿大華裔演員劉思慕（Simu Liu）作為嘉賓。他對這兩位創業者的提案表達了不滿，認為他們與台灣並無關聯，卻借用源自台灣的珍珠奶茶來打造自己的產品，這是一種文化挪用（cultural appropriation）。劉思慕也提到，產品上並未標註珍珠奶茶的台灣來源，引發了不少觀眾的共鳴。
事件曝光後，網路上出現許多批評聲音，兩位創業者也公開道歉。劉思慕則呼籲網民理性對待，避免網絡霸凌。而那位原先同意投資的投資人，最後決定撤回資金支持。
這場風波反映了飲食文化「移民」所引發的矛盾，也讓我聯想到其他飲食的「移民」故事。例如，羅宋湯在上海家庭中幾乎是家常菜，它是1917年俄國革命後大批白俄逃亡至上海等地時帶來的。羅宋，實際上是俄文「Russian」的音譯。上海人在無法獲得俄式羅宋湯常用的甜菜時，用番茄取而代之，使湯呈現出類似的紅色。
事實上，羅宋湯並不僅源於俄羅斯，它屬於包括烏克蘭、白俄羅斯等斯拉夫民族的飲食文化。2022年7月1日，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因烏俄戰爭對文化傳承的威脅，將烏克蘭羅宋湯的烹飪文化列入瀕危非物質文化遺產。
另一個例子是涮羊肉。人們普遍認為這道菜屬於中國北方，像北京的東來順餐廳就是以涮羊肉聞名。然而，涮羊肉的起源實際上來自蒙古游牧民族，有說法稱它是元世祖忽必烈在軍隊中發明的一種方便菜。自元朝以來，涮羊肉在中國各地廣泛傳播，隨著時間發展，加入了不同的調料和食材，甚至演變成現今風靡各地的火鍋。
如今，羅宋湯在中國家喻戶曉，但未必人人知道其斯拉夫民族的淵源；同樣，火鍋在全球也廣受喜愛，但並非所有人都了解其源自北方草原的游牧文化。對於珍珠奶茶也是如此，它在北美廣泛傳播，各地人們都享受著它的風味。那麼，是否每個人都需先了解它源自台灣，才可以品味這份美味呢？對此，不知您怎麼看？
文/劉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