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能是舊金山史上最慘最悲的一起車禍。一家四口在公車站等車要週末出遊,結果被一位79歲女性駕車高速撞擊,
造成雙親與一歲男童當場死亡,兩個月大男嬰送醫急救三週後也不治。對於追求零車禍死亡(Vision Zero)的舊金山是一大打擊與諷刺,當然最悲傷的還是那家四口的親友們,車禍地點的社區也難過不已,而肇事者更萬般歉疚。
這起發生於今年3月16日星期六中午十二點過後,在Muni Metro West Portal Station旁的Ulloa St.與Lenox Way路口的候車亭車禍,警方調查是因女駕駛從Ulloa St.由西向東開進West Portal社區,先擦撞上候車亭後方的圖書館,然後再撞擊亭內等車的一家四口。警方以魯莽駕駛致人傷亡、有分隔線的道路開錯車道與超速三項過失重罪逮捕該名駕駛。
這個路口在舊金山的Vision Zero計畫中不是高傷亡車禍熱點,前五年間也沒發生過車禍,交通局的道路設施上,則有高辨識度的黃色行人穿越道、清楚的道路分隔雙黃線、不准穿越與路面電車警告標誌,但那裡就是個行車很複雜的路口。
旁邊的West Portal Station是輕軌電車的大站,分出兩條路線,往西的Ulloa St.與往南的West Portal Ave.,兩條線都是雙軌行駛在雙向道路上,但是Ulloa St.的道路較窄,車道與軌道共用中間路面,路肩有停車格與公車站。另外那地點環境也複雜,除了道路旁的商家外,還有圖書館、學校與休閒運動廣場,所以是個繁忙的交通樞紐與商業廊道。
儘管交通局說當地的交通號誌都很清楚,但電車公車行人私家車匯集的West Portal,連當地人都覺得傷腦筋。居民John Cobley說:「是的,這些號誌是清楚易見的,但我認為它們反而會把不懂Muni系統的人給搞糊塗。你說,紅叉燈號是什麼意思?」West Portal商會一直在督促市府要改善當地交通管理,主席Deidre Von Rock說:「我認為這個交叉字路口不太好,雖然我也不認為就是它導致了這起悲劇事故,畢竟那還是駕駛人的錯,但這個路口很不好有一段時間了。這是個歷史性問題,因為它是電車從地上開到地下的地方。」
這車站路口既然有歷史性問題與先天上缺陷,不可能大刀闊斧來打掉重練,交通局剩下能做的就只有管理了。四月,市府提出補救措施,主要是管理車流,包括Ulloa西向東只准右轉,不准直行與左轉Lenox;而Lenox只准右轉進Ulloa;過車站T型路口的Ulloa保持單行道至Claremont Blvd.路口,而Claremont的車流都不准左右轉進Ulloa,維持其單行道特性;West Portal Ave.南向北車流至車站路口只准右轉進Ulloa。簡單說,就是將車禍現場的T型路口至車站路口完全改成單向,而這一小段距離只剩下電車與公車可逆向行駛,然後其它所有方向來的車通通不准再經車站路口轉進這T型路口。另外再在車禍現場的候車亭增建行人安全設施,例如防護柱等。
顯而易見的,這些完全針對車禍想出來的改善方案,只是把原先各道路可雙向與左右轉的管理,整理成單一方向的車流,方便行人走路與駕駛人注意安全,但卻會造成當地居民生活不便與商家生意受影響,於是便有傳單呼籲大家要反對這項改善措施,訴求主要有當地居民與孩童需要車子交通;一般行動與無障礙設施會有問題;商家需要車輛運輸貨物;上班族開車通勤;居民交通變成把家人送到West Portal車站;附近街道交通勢必受影響;最大的反對則是停車位沒有了(雖然交通局強調方案沒有要刪除路邊停車格)。
當地商家Bookshop West Portal老闆Anna Bullard說:「我只是覺得這些商業區非常脆弱,然後你又開始擾亂人們來找你的能力,結果就是他們上網訂好了。」靠近車站路口的Shaw’s Candy老闆Diana Zogaric說:「我們沒有得到任何證據,表明這裡存在重大安全問題。顯然的,一個家庭毀了,我們不會沒有看到,但這是一場在任何地方都可能發生的悲劇。」
那地區交通確實複雜,但在這起車禍之前大家也就這麼你來我往地活過來了,也沒發生過什麼重大交通事故,連Vision Zero都沒把那裡視為高風險地區,所以開錯車道、超速然後失控撞上人行道上的行人,某種程度上,確實是任何地方都可能發生的悲劇。
發生不幸的候車亭前,過去曾經有座蓋在路上的無障礙月台,且對面也有一座,突然把道路縮小一半,很突兀,但以這起車禍來看,或許很管用。如果悲劇有機會重演的話,肇事的賓士SUV不要開上人行道,而是撞上月台,或許只會造成駕駛受傷而不會傷及月台後的候車亭一家四口,相信悲劇就此止血而不會演變成令人流淚的事故了。
記者 Pegasus J. Ju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