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被價格轟出灣區的故事,簡直是高房價的卓別林版,看了鐵定笑中帶淚。
Newark市議員Mike Bucci說,他每週會買兩次彩券,因為他覺得這是他最後可以留在灣區的手段。然而他不是無業遊民,除了市議員的名聲與薪水外,還是一家建設公司的裝修技師,而這份工作的平均時薪為$32,很不低!可惜樂透之神與一技在身都不挺他想住在灣區的意志,只有辭職黯然離開。
Bucci擔任Newark市議員已近十年,今年是他的第三任期中間,可是這位為民喉舌,想必也受選民愛戴的民意代表,終究擋不住高利率下的灣區高房價威脅,於6月26日向議會遞出辭呈,當天並在臉書上貼文公告:「很不幸的,我們剛剛加入了被這城鎮給價格轟出的人龍中。多年來,我們多次試著買房,但從未實現,如今窗口已關閉,我們留在Newark的任何機會都已成過去了。」
Newark是何許聖地?既不是舊金山又不是聖荷西等矽谷核心地帶,竟然可讓一位社會地位崇高的民意代表住不起?它也許不是什麼聖地,但與矽谷拖不了干係。位處Fremont旁,與這座特斯拉工廠城市及Union City合稱為Tri-City。人口雖不到五萬人,但因處矽谷邊緣,所以也沾了矽谷的光,這當然包括了房價。根據Zillow.com的資料,今年該市的平均房價為130萬,比去年漲了一成多。
Bucci一家人收入不夠買房嗎?他算了,說不夠。他說他做這份有工會的工作廿年,加上市議員的固定年薪$16,452,還有她太太在公用事業機構的鐵飯碗薪水,在過去幾年多次嘗試以首付六萬、信用評分785,然後期待每月房貸在$7,500以下買房,卻都沒成功。他寫道:「殘酷的事實是,如果我們幾年前就買房搬家,我們的生活可能會更好,但我對機會還是會來的,抱持著可悲的樂觀態度。我的意思是它一定會來的,不是嗎?可是在我所愛的城市裡,我們沒有未來,這一事實真令人心碎。」
他舉了過去錯過的幾個機會,位於Olive St.上一棟1920年代的住宅,要價 $999,000,但附帶外面的老車、垃圾和廢棄物。莫說清理這棟百年古蹟老宅,光開價他估計自己可能好幾年內都無法還清貸款。那麼過「簡單」一點吧,賺多少就住多好。他在臉書市場上看到了一個物件:一節29呎長的1996年Winnebago Minnie Winnie車屋,配備一輛7.4升V8引擎的Ford F350 Super Duty,有小廚房、臥室和起居空間。問題是他除了老婆外,還有女兒,這行嗎?他說:「即使你知道自己贏不了,你還是要打場漂亮的仗,夥計。這太糟糕了,夥計。我現在很不喜歡這樣。」
議會對他的辭職發表正式聲明稱:「Bucci先生是Newark的長期居民,也是可負擔住房的倡導者,支持了許多可負擔房項目。」確實如此,他幫忙推動的住房案近期的有,從Project Homekey經費來的Cedar Community Apartments。另外他也發揮專長,支援Newark Civic Center園區興建,而這建案如期如預算地順利完工。但市議會的這樣聲明反而是種諷刺,他再怎麼努力幫社區也幫不了自己,所以一週兩次樂透,求財神幫幫忙吧!
市長Michael K. Hannon對於他的辭職當然表示遺憾與感謝,在正式聲明中特別提到他對該市的公園和可負擔房的積極貢獻,然後說道:「社區對他高度重視,因此他被公推為2014 Viola Blythe Volunteer of the Year。我祝福他和他的家人一切順利。」
不過市長對Bucci辭職的原因不感意外,因為當他回想起1985年,他和家人搬離租房,然後在這裡找到他們的第一個家,雖然還是靠著家人的資助,但當時灣區的房市與現在畢竟差很多。Hannon說:「現在的房價顯然高很多,我知道很多年輕夫婦之所以能夠買房,是因為他們做出了犧牲。奮鬥仍然是一樣的。」
Bucci的聲明中也有一段與此同樣感傷,他寫道:「對我來說,最令人沮喪的部分之一是,在我成長的年代,我們真的相信努力工作和堅持到底,至少一定會帶來一個屬於自己的地方。而這,已經不再是現實了。」
Bucci有被立即逼遷的危機在嗎?那倒沒有,住習慣的租房還是在住,只是絕望讓他產生了危機感。他說,他的房東最近去世了,儘管遺族們沒有立即出售他們所住的房子的計劃,但他指出:「我不能冒險,我們住的可是價值百萬元的房子。」
議員一家人要搬到Ventura縣的Oxnard,那是一個什麼樣的地方?夾在洛杉磯縣與聖塔芭芭拉縣中間的濱海城鎮,房子會便宜嗎?當然比灣區便宜,但再怎麼便宜,他們還是搬進他祖母的老家,而不是自己買的。所以看來,若想在南加買個自己的家,一週兩次樂透這「好習慣」可能要維持下去。
記者 Pegasus J. Ju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