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底的舊金山國際機場(SFO)旅客一定很難熬,雖然上了飛機之後會有些零嘴可吃,但想要長途飛行之前,在機場先填個肚子的小小願望落空了,因為機場的84間餐廳有一千名員工,

在工會的帶領下發起了三天罷工,幸好他們贏了,獲得每小時五元的加薪,以及免費的家人健保,所以旅客們的肚子沒有餓太久,雖然機場發言人說大約35%的餐廳還是有開。

這起罷工不是臨時「起義」的,代表參與罷工的收銀員、廚師、咖啡師、調酒師、服務生與洗碗工的工會Unite Here Local 2,與代表這84家餐廳資方的SFO Airport Restaurant Employer Council談判了九個多月,最終還是於9月25日破局而正式開啟三天的罷工與機場癱瘓。工會總裁Anand Singh說:「工人現在的薪酬根本不夠活,雇主們的動作也不夠大,可以讓我們雙方達成一個新合約,這也正是我們為何會走上這條路的原因。」

舊金山到處都有餐飲從業人員,為何獨獨機場的員工薪資不夠活呢?從某些案例來看,還真不夠活。Singh說SFO的大多數餐飲服務人員每小時賺約$17,且許多人三年以上都沒加薪了,以至於他們需要做兩三份工作,Lucinda To就是其一。她同時兼了United Club貴賓室和Cat Cora’s Kitchen兩份工作,在她班次重疊的日子裡,她必須凌晨三點半起床,直到深夜十一點才能回到家。她已經在SFO工作廿年了,從未得到任何加薪,目前時薪$16.99,這還是舊金山的基本工資。她說:「薪資真的很低很低,對我來說,根本不夠養活家人。」她還特別補充說,因為她家在聖荷西,所以班表之間必須常常睡在車上或機場內,因為完全沒時間來通勤。

另個案例是在Delta Sky Club工作的Margaret Manalo,她是一位單親媽媽,本來也在機場兼兩份工作,但丈夫去世後,為了多花點時間陪女兒而辭掉一份。她說:「我們之所以必須發動這起罷工,是因為我們現在得到的時薪,根本不足以報酬我們每天的工作。」此外她還擔心家人健保,目前的SFO服務人員只有低共付額、無會員保險費,但罷工人士聲稱,雇主的提議將可能導致自付的醫療費用驟增。

根據舊金山的《最低薪資條例》,SFO的最低時薪為$19.15。工會和雇主代表此前談判也同意豁免最低時薪,除非調到更高的時薪,否則雙方是同意恢復到2019年的標準。但工會表示,雇主總是躲在過期的豁免後面,公然漠視合約明確規定要遵守《最低薪資條例》。

不過罷工造成的壓力顯然是雇主大很多,所以員工三天就完勝了。現在,大多數的員工預計會得到近三成的調薪漲幅,從過去的$17.05調到$22.05;還有免費的白金級家人健保,共付額低於$30,並且增加退休金收入。此外還包括一項保護員工的保留政策,如果餐廳易手,要給付一次性的$1,500獎金。合約有效期到2025年8月。

這真是一場罷工者的大勝,工會立刻在推特上貼大字報《我們贏了!》Singh也在一份新聞稿中說:「這次勝利向世界表明,快餐工作實際上可以是一份好的、維持家計的工作,而這一切都是因為員工們有勇氣來罷工。」這場罷工在今年全美風起雲湧的速食員工運動中也很有意義,因為資方被指責靠著給員工低薪來獲取破紀錄的利潤,讓員工們的薪資受到公司引起的通膨侵蝕。《衛報》記者Michael Sainato引用康乃爾大學的勞工行動追蹤器的數據,於SFO罷工期間報導說:「迄今為止,2022年的罷工活動已經遠遠超過2021年,光今年前六個月,就有涉及七萬八千名勞工的180起罷工,而去年同期,則只有兩萬六千五百名勞工的102起罷工。」

或許今年的通膨與經濟萎縮嚴峻到遠遠壓過去年的疫情嚴重,資方沒生意可做,勞方薪水也被內外侵蝕到活不下去,只能走上街頭。2020年,MIT經濟學教授Amy Glasmeier設計了一套地區可過活薪水的計算機,算出當時的舊金山縣沒有扶養人的單一個人,必須時薪達$30.81才能過活,相信今年的數字也在大環境不好的壓迫下,只有過之而無不及。本業是開酒莊與餐廳的州長Gavin Newsom,相信做到了「苦民所苦」而於今年勞動節簽下領先全國,給加州超過五十萬的速食業勞工更大權力與保護的AB 257法案。

該法要創建一個由相同人數的勞工、資方代表,與兩位州官員所組成的十人快餐委員會,有權來設定工作條件與最低時薪等勞工權益問題。一項該法後來才修正的全州一百多家連鎖快餐店的員工最低時薪,設定明年為$22,也差不多就是SFO罷工勝利後的數字,所以只要政府與民意代表們動作快點,SFO的旅客或許還不用三天沒飯吃。

記者 Pegasus J. Ju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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