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0年開張的聖荷西跳蚤市場將發生巨大變化,當地市議會日前全票通過跳蚤市場所在地61.5英畝土地的長期轉型計劃。這塊土地上,將興建商業建築和居住單位。

看到這則新聞,勾起心底幾乎忘記的一段往事:幾十年前剛到美國時,曾和一位同鄉老伯伯,週末從舊金山開車到聖荷西跳蚤市場,販賣老伯伯從中國大陸進口的泰迪熊(Teddy Bear)。在摊位上不停地吆喝:「Teddy Bear,Teddy Bear, 2 dollars each! 2 dollars each!」(泰迪熊,泰迪熊, 2 塊錢一個!2 塊錢一個!))中午在跳蚤市場的食品摊位買個便當。老伯伯後來和周圍的摊主漸漸熟悉,做起泰迪熊的批發生意。我當時的心態純粹是好玩,體驗一種過去沒有的生活。老伯伯最後到底有沒有賺錢,一點不知,也沒有問過他。小販生涯並不長,持續了幾個月就中止了。

後來大約去過兩次聖荷西跳蚤市場,陪朋友去看看一個那麼大的集市。但最後一次恐怕也是30多年前的事了,聖荷西跳蚤市場似乎已經從記憶中消失了。

聖荷西跳蚤市場目前面臨的改變,也許就是英語所稱的「高檔化」(gentrification)。如舊金山市場街(Market Street)5街至11街的一段,近十年前許多商店店舖空置,一片蕭條。現在卻有Twitter、Uber、Dolby等知名公司總部進駐。市場街和八街交處的三聖堂出租公寓(Trinity Property),也拆除了老舊建築,新建了全新的巨型公寓。

南灣的矽谷地區,二戰之前處處果園,種植桃、杏和李子等。聖他克拉拉谷一度被稱為世界李子(prune)之都,這裡出產的李子曾經佔全世界李子產量三成。二戰之後,這裡逐漸發展成為世界高科技之都,果園則成了稀少的點綴。

1986年,舊金山選民通過了M提案,該案限制舊金山市中心可以興建的辦公大樓面積,每年不超過47萬5,000平方英尺,目的是不允許市中心的面貌在短期內發生巨大變化,如中國大陸的一些城市那樣「三年一小變,五年一大變」。

儘管有M提案,還是可以看到舊金山市中心幾十年來的的巨大變化,一是Salesforce公司的大樓,這幢326米高的「塔」(Salesforce Tower),是密西西比河以西第二高的建築。二是馬斯孔尼會議中心(Moscone Convention Center)的擴建。1981年落成的這個會議中心,歷經1991年、2003年和2018年的三次擴建。

此外,舊金山金融區之內,還興建了許多幢幾十層高、價格昂貴的共渡公寓(condominium)。

囉囉嗦嗦說的這些話,意思是,我們的生活環境總是要改變的,人力難以阻止。問題是,在改變的過程中,如何保護弱勢群體的利益。 在聖荷西跳蚤市場的「高檔化」過程中,要保護的是大批多年來在這裡討生活的摊販。

目前所知道的保護措施是:跳蚤市場還可至少營運三年;現有61.5英畝的跳蚤市場土地中,保留五英畝繼續作為跳蚤市場之用;撥發500萬元,補償因關閉現有跳蚤市場而給摊販造成的損失。

為了阻止跳蚤市場的改變,摊販們曾進行了50個小時的絕食抗議,沒有效果。上述三項措施,是否足以保護摊販的利益,坦白說,我很懷疑。

作者/劉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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