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年半的瘟疫肆虐,矽谷職場最熱門的名詞可能就屬遠端工作與總部出走。遠端工作已不必再提了,因為這詞已經衍生出無數“work from”的子孫樣貌,倒是總部出走成了矽谷得留意的公司面貌。

那個年代沒有公司換總部所在地?這是一個再正常不過的企業歷史,但是在一段短時間(例如才一年半)內,從一個群聚區(例如矽谷)大量出走外地,這就不會是為了防疫在做疏散,而是一門有意思的地域經濟學了。

說到總部,就不得不提經典的Amazon HQ2計畫,這個從2017年9月大張旗鼓設下的「總部擂台賽」,最後結果實在有點搞笑,所有人都以為的大賞是與西雅圖並列的第二總部(2nd HQ),成績揭曉竟是西雅圖之外再兩個總部(2 HQs),由維吉尼亞州阿靈頓市與紐約市並列。好像有點被耍的感覺,所以紐約市後來不玩了,「兩個總部」又回到庶民所理解的「第二總部」。不過這一年半以來「總部」可沒有在耍矽谷,很多公司確實玩真的遷出去了。

知名老牌科技公司惠普與甲骨文,相繼於去年十二月初把總部遷出矽谷,雖然這些老資格公司在做這樣重大決定之前,想必經過些時候來深思熟慮,未必是受疫情與馬斯克的影響,但他們都不約而同地遷總部到德州,尤其甲骨文的奧斯汀,就令人不禁聯想到馬斯克在疫情嚴峻時所說的狠話。此外還有許多規模或名氣都略小的公司,在這之後的短暫時間內,陸續宣布要把總部遷出矽谷,尤其是遷出舊金山,因為嚴格來說,加州出走是假議題,舊金山出走才是真話題。

總部原在舊金山的房地產信託投資公司Digital Reality於今年一月下旬宣布,要將總部遷往德州奧斯汀,理由是位置適中、生活成本負擔得起、勞動力教育水準高和親商的環境。不知道這些理由是不是句句針對舊金山而來,但德州州長Greg Abbott是有特別對這家全球共有一千五百多名員工,主要經營數據中心房地產的公司發表聲明,感謝它對「孤星州擴大投資」。該公司在德州已有兩成人力與三十間數據中心,遷總部過去也不代表打算不在矽谷存在,如同惠普甲骨文一樣,總部可遷出矽谷,招牌可還是要在這裡繼續掛著,因為矽谷是不能在那缺席的聖地。

Invisalign齒顎矯正系統製造商Align Technology,於1月1日就已悄悄地將總部從聖荷西遷到亞利桑那州坦佩市,不過在北聖荷西還是保留一個創新中心,因為他們認為矽谷仍是該公司的全球創新、產品和行銷樞紐,所以必須保持存在。這家年營業額才大約廿五億元,但資格也算老的專業公司也依惠普模式出走,讓聖荷西市長Sam Liccardo看見了危機,他說:「惠普和Align的模式很有啟發性,兩家公司都在聖荷西增加科技專業員工,但卻又把總部和高級行政人員遷至外州,這對我們的沙加緬度朋友們來說,應該是一個教訓。」

去年九月一上市就股價翻倍餘,連巴菲特都搶著投資的雲端數據平台公司Snowflake,今年五月也將原在San Mateo的總部遷往蒙大拿州Bozeman,不過這家夠尖端的新創公司連總部也很尖端,因為不叫那裡為總部,而稱那樣作用的地方為「首席高層辦公室」。至於為何有這麼與眾不同的稱呼,該公司說是因為他們根本就不再有總部這玩意了,有如加密貨幣去中心化般地去總部化,轉型成人力全球化。至於會選擇Bozeman,是因為證交會規定必須有一個首席高層辦公的地址,而該公司的首席執行長Frank Slootman和首席財務長Mike Scarpelli都在Bozeman辦公,所以那裡就是總部了。至於矽谷的存在呢?該公司在這裡可有983名員工,比許多公司總部人數還要多。

總部類似這種禪宗說法的公司還有全美最大加密貨幣交易公司Coinbase,也於五月初關閉其舊金山總部辦公室,遷到「雲深不知處」去。該公司表示也該如加密貨幣般,所屬的一千兩百名員工都要去中心化,不再有個實體總部存在,因為「遠端優先」,辦公室的替代方案就是在各處設小型工作場所。

接二連三的矽谷總部出走隱約呈現出一種症候群,這還沒包括像Uber、Airbnb、Salesforce、Yelp、Twitter與Pinterest等舊金山為總部的矽谷公司,以削減總部辦公空間為症狀的隱性出走,但矽谷就要被這些公司走光了嗎?也不至於,畢竟所有出走的公司都說一定會有象徵性或實質性的矽谷存在,且《時代》雜誌說,在其眼中的全球一百家最具影響力的公司中,灣區就占了近四分之一,而所謂的灣區差不多就是矽谷了,所以矽谷總部出走症候群雖有症狀,但應還不致命,重點是如何預防它真成了一種病。

記者 Pegasus J. Ju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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