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金山地窄人稠,所以需要佔據大面積土地的加油站在市中心可謂零存在,就連稍微外圍的市郊也可說鳳毛麟角,其中位於南邊知名賞景公園雙峰附近的Portola Drive上的Twin Peaks Auto Care,在那裡存在了快五十年,

是附近社區口中的好鄰居,業主也希望繼續服務鄉親們,但不幸的是,它是租用市府土地蓋出來的加油站,而加州已經宣布要在2035年前停售所有燃燒汽油的車輛,舊金山則要在2040年前停售所有化石燃料,它就在這些大目標下,於今年十月租約到期,且向市府提出了一份新的廿五年租約,外加五年額外延長選項的提案,讓參事們大傷腦筋。

按「激進」的舊金山參事作風,這種反環保大纛的企業理所當然地要剷除掉,趁換約之際,把那塊地變成人人會稱頌的可負擔房建址,有何腦筋可傷呢?問題還真的難到參事們於十月的會議上把這續約提案擱置,結論是再研究研究。研究什麼呢?化石燃料已被眾夫所指地罵成謀殺地球的兇手,電動車已經成為各車廠必開發項目,紛紛訂出終止燃油車生產的時間表,那麼加油站這個謀殺地球兇手的補給站,還需要什麼研究來讓它苟延殘喘呢?人情,在地人不捨。

現任老闆Michael Gharib於1985年接手原先獲得15年特許經營加油站的Mobile Oil,變成在地獨立商家Twin Peaks Petroleum Inc.,也就是大家所熟悉的Twin Peaks Auto Care,他說:「我僱用了大約十二位舊金山居民,並期待在可預見的將來還在這裡。」至於他為何要求廿五年這麼長的租約,是因為州規定2025年前,要更換掉現在的地下儲油槽。他說:「油槽必須更新,這是一筆不菲的費用,也是我們需要很多年來回收這項投資的部份原因。」他估計費用高達七十五萬元,所以長時間的租約換取設備更新成本攤平,對他來說很重要,他說:「這不可能在五六年間就回收的。」

他的企業很獲得鄰近社區的支持,不遠的Midtown Terrace屋主協會主席George Wooding說:「我們這地區的居民都很熱愛Twin Peaks Petroleum,它是一家公司,也是山上的燈塔,我們大家都認同這一點。」他再鄭重表示,Gharib真是一個好鄰居。這加油站在谷歌和Yelp上的評價也可呼應,尤其是油價相對舊金山其它加油站是便宜的,也有人提到它那裡的維修服務,稱總會修理前告知,並誠實地說那些需要修,不會遊說顧客去修不必要修的東西;

參事會主席Norman Yee的選區剛好包括了Twin Peaks Auto Care,他對延長租約是支持的,理由是這家加油站深受附近鄰里喜愛。Yee在決定延期表決的會議上說:「我認為我們需要更多時間來讓房地產局和企業討論和談判條款,尤其是在確保條款能夠反映出,兼容並蓄我們的環境目標和2040年前不再出售化石燃料這一事實。」支持續約的參事Shamann Walton說:「我對此表示支持,因為該企業主已經在社區生活了很長時間。」

深耕地方,與社區同心的人情讓這世道都唾棄的化石燃料業者擁有強力後盾,連環保掛帥的參事都硬不起來。對環保問題也擔心的參事Rafael Mandelman說:「於舊金山和全世界都應該鄙棄使用汽油的這個時刻,在我們的公有土地上給加油站一份廿五年長的租約,這讓我有點痛心。我的希望和期待是,從現在起的廿五年後,這座燃料站不再是人們去為汽車加汽油的地方。」所以他決定續約,但要提出條款來讓業者從汽油轉型成替代性燃料。

同樣是在加州汽油大限之前仍想經營加油站的好市多,大家都知道它以便宜又大碗聞名,加油站經營也是如此,壓低價格同時以大量加油島來服務眾多會員,很受會員們捧場,因此加油站越開越多,也因此,這樣的加油站可能就不會是個好鄰居。在現有的Danville好市多賣場,隔條街過該市邊界的Fostoria Way 3111號,那是在San Ramon市內,好市多打算要蓋座32台幫浦的加油站,健康、交通與噪音是這附近居民最擔憂的環境影響因素,而這起興建案也同樣被所屬的San Ramon規畫委員會給暫停,說還要再研究研究。

同樣是以油錢便宜著稱的加油站,一個備受地方愛戴而想方設法留住,一個卻是備受地方質疑而要全力圍堵;一個是只有四台加油幫浦附帶賣零食和修車,另一個卻是32台幫浦,可儲存12萬加侖的巨無霸加油站。但前者加出了感情,想趕走參事們還怕得罪人,後者卻是大公司靠遊說來擺平小老百姓。不過問題來了,當大家都電動了,加油站給誰用?4幫浦還可以給人情用,32幫浦呢?

記者 Pegasus J. Ju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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