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暴徒們正在褻瀆對George Floyd的懷念,我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剛剛與Tim Walz州長談過,並告訴他,軍隊永遠與他在一起。放心,我們會掌控住任何艱難。當搶劫一開始,槍口就開火了。(when the looting starts, the shooting starts.)謝謝!」相同的內文分別貼在推特、臉書及其旗下的Instagram,卻遭到開單警告與OK放行兩種「審查」結果,兩家公司也都卯足勁來解釋為什麼。

這篇出自難纏看板人物川普總統的貼文,推特終於開出的警告單是這樣寫著:「這則推文違反了推特守則有關頌揚暴力的規定,然而推特還是認定它可能攸關公眾利益,因此讓這則推文可被閱讀。」該公司稱這罰單為「公共利益警告」(public interest notice),會蓋住貼文內容,但仍可主動點閱及評論轉發,只是不能加讚加爛這些總統最在乎的數據。

 

推特的開單警告官方解釋如下:「此則推文違反了我們所認為的頌揚暴力政策,這是基於歷史背景、與暴力的聯繫以及可能激發類似今天行動的風險所設的底線。我們已採取行動,以防止他人受到鼓舞而犯了暴力行為,但會把推文保留在推特上,因為公眾還能看見這篇推文很重要,其與正在進行的重要公共事務有關。」官方解釋還特地連結到公司的不得頌揚暴力的政策說明,用黑體字寫出:「您不得針對個人或一群人以暴力威脅。」

 

雖然川普總統喜歡用推特對外放話,但臉書上他還是有數千萬粉絲,因此幾分鐘後,相同內容也在臉書和Instagram上出現。這貼文一直正常存在著,未被這兩平台做任何處理,因此總統的貼文被分享了四萬七千多次,回應超過廿萬條,Instagram上也獲得超過三十萬個讚。

 

相同的內容,臉書與Instagram選擇放行,未警告未封殺當然更未吹捧了,這個果然引起無窮後患的政治不正確作法,首席執行長祖克柏於5月29日做出了解釋。他在臉書上寫道:「我知道很多人對我們放任總統感到失望,但我們的立場是,應該盡可能地多讓人們表達自己的意見,除非會導致明確政策下,清楚指出來的特定傷害或危險的急迫風險。我們非常仔細地檢視了這篇討論明尼蘇達州抗議活動的貼文,並評估其是否違反了我們的政策。儘管該文有會引起爭議的歷史典故,但我們最終決定將其保留下來,因為相關於國民兵的部分,意味著我們將其視為國家行動的警告,而且我們認為人民需要知道政府是否計劃部署武力。」

 

祖克柏說有歷史典故的是「當搶劫一開始,槍口就開火了。」這句話,出自於邁阿密警察局長Walter E. Headley,針對1967年聖誕假期間一場暴動的警告。川普總統在被推特開單警告後,便急忙解釋「引經據典」的原本用意是搶劫會導致暴力,所以臉書認為:「該貼文是在明確阻止暴力行為,也沒有違反我們的政策,這對人們來說很重要。」

 

這一點的判斷也是臉書與推特的分水嶺,他寫道:「與推特不同,我們沒有政策在可能煽動暴力的貼文前加貼警語,因為我們認為,如果貼文煽動暴力,則無論其是否具有新聞價值,都應予以刪除,即使該貼文來自政治人物也一樣。」其實若論川普總統的「暴力」貼文,相信莫過於2018年初與朝鮮領導人金正恩打的口水核戰了。金正恩說核彈按鈕一直在他的桌子上,總統就推文回他:「如果有人從他那缺糧缺彈的政權裡出來,麻煩請通知他一下,我也有顆核彈按鈕,而且這顆比他的更大更有威力,並且我的保證管用!」這篇充滿核戰威脅的小孩子吵架式文章,被推特以具有新聞價值而原封不動保留,可是它即使沒有出現開槍(shooting)字眼,頌揚暴力的程度卻比開槍大上億萬倍。

 

美國最大的敵人可能就是內亂,而臉書最大的對手也可能就是自己人。包括高管在內的一些公司員工,對於臉書的「不作為」感到憤怒,串連起來要發動虛擬罷工,其中的產品管理總監Jason Toff還在競品推特上寫道:「我在臉書工作,我一點也不為我們的表現感到自豪,我所交談過的大部分同事也有同感,我們要讓我們的聲音被聽到。」對於這樣的內部不同調聲音,祖克柏回應寫道:「…顯然,臉書還有很多工作要做,以確保人民安全和我們的體制不會加深偏見。」於是捐千萬給做種族正義工作的團體以息「眾怒」。

 

一篇貼文兩樣情,一個字眼也該看看兩種受害者,「眾怒」從來沒有為那些被打砸搶的商家發聲,公平嗎?即使總統的用字有點老粗,但以必要手段維持社會秩序不是政府應為之事嗎?看見“shooting”就封殺,那不等於極權國家在圍的網路長城嗎?所以一篇貼文就把臉書內憂外患式圍剿,說得過去嗎?

 

記者 Pegasus J. Ju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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