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州最大醫保詐騙案七年沒有下文

2012年,美國食品和藥物管理局FDA宣布,他們在收到關於Spinal Solutions公司有違法欺詐行為的密報以後,根據《信息自由法Freedom of Information Act》所賦予的權力,對位於南加州Riverside縣Murrieta的Spinal Solutions公司的辦公室和倉庫進行了10次檢查,發現該公司在長達15年時間內通過銷售不合格的醫用五金件用於脊柱手術,騙取了加州工傷賠償系統Workers’ Compensation System、加州低收入醫保計劃Medi-Cal和私人保險公司近10億美元的索賠金,同時還向內科醫生、脊柱醫生、營銷人員和其他醫療專業人員提供了大約4千萬美元的非法回扣。

2012年,加州政府對Spinal Solutions公司的一份檢查報告揭示了大量未貼標籤的產品和管理上的嚴重混亂,包括不完整的記錄以及未能正確維護和記錄每個脊柱固定工具包的設備歷史。但加州公共衛生部官員表示,聯邦司法部和聯邦調查局牽頭調查了這些指控。FDA給Spinal Solutions公司的業主Roger Williams發了一封警告信,指出某些脊柱植入物的摻假現象,並且附上了一份有異議條件的清單,包括缺乏足夠的質量控制程序和設備歷史記錄等等。記錄顯示,Spinal Solutions公司在2013年召回了一小部分缺乏標籤和使用說明的產品。同年,該公司倒閉,業主Roger Williams申請破產。

密報Spinal Solutions公司非法活動的是Mark Sersansie。2011年,他從華盛頓州搬到加利福尼亞州,在一家醫療公司擔任營銷總監。這家醫療公司捲入了長灘太平洋醫院Pacific Hospital in Long Beach的Michael Drobot製造的價值數十億美元的醫療欺詐案件。Sersansie很快就發現一些令人不快的事情正在發生。Sersansie找到了保險欺詐調查員Bill Reynolds。Reynolds自2009年以來一直在調查Spinal Solutions公司的這起欺詐案。他們與當局合作,於2012年提起了一場qui tam訴訟。qui tam訴訟是根據《虛假索賠法》提起的一種舉報人訴訟,當政府追回因欺詐而損失的資金時,就會對舉報人進行獎勵。

Sersansie和Reynolds對司法部提供了大量非公開證據,指控Spinal Solutions將廉價的複製品冒充正牌的脊柱修理五金件。Sersansie指出,這項計劃導致許多患者在脊柱融合手術spinal fusion surgeries中接受危險的醫用植入物,如冒牌的螺釘和金屬棒,這將迫使患者接受進一步的手術來替換假的五金件,並把他們的生命置於危險之中。但是,在他們提出指控以後不久,Reynolds就失去了工作,Sersansie和他的家人遭受了嚴重的騷擾和恐嚇。但兩人都沒有後悔。他們說,很多患者在手術後對止痛藥上癮,很多人服藥過量。Sersansie說:“我們只是想為這些人伸張正義。他們在痛苦中。他們應該得到一些安慰。人們正在死亡,有成千上萬的患者得不到幫助。為什麼這些違法的人沒有被起訴? 為什麼沒有人採取任何行動?”

Reynolds和Sersansie的律師Berger說:“FDA接到這兩個人的密報,對工廠進行了多次檢查,也發出警告信警告儲存過程不符合標準。但為什麼他們沒有深入調查偽造方面的問題?這一直是多年來我心中的一個大問號。” 美國司法部表示,它一直在堅持追查此案中的犯罪線索。法院文件稱,由於這些五金件存在於人們的身體里,而記錄的保存也非常混亂,有關偽造五金件的刑事指控很難在法庭上毫無疑義地得到證明,而且也超出了刑事訴訟的範圍。一位聯邦法官表示,由於賠償的複雜性,採用民事訴訟可能為受害者提供更合適的賠償。欺詐調查員Reynolds說,美國檢察官只是選擇了阻力最小的方法。

2008年,住在威斯康辛州的Donald Harland為一個身高6英尺4英寸,體重約400磅的男子做護工,試圖幫助他重新站起來。當這名男子滑倒時,Harland使出全身的力氣來確保那個人不摔倒。可是就在那時候,他聽到背部砰的一聲,就知道出事了。Harland被告知手術可以緩解疼痛,但是從那以後,一直是疼痛,極度的疼痛。2014年,Harland的外科醫生因與此無關的醫療欺詐指控入獄。但這位外科醫生的幾名前患者收到了接受手術的那家醫院的來信,告知他們對冒牌五金件的擔憂。由於記錄的混亂,以及真品和冒牌產品的明顯混合,使得人們很難確切地知道他們身體里到底植入了什麼,讓他們對任何令人安心的消息產生懷疑。Harland終於找到了一位願意取出他體內五金件的外科醫生,但目前還不清楚他的脊椎是否可以在沒有五金件的情況下承受重量。Harland說:“我試着不讓恐懼阻止我。”

居住在Racine的Jean Morin收到Aurora Health Care保險公司的一封來信說:“就像你一樣,本公司通過最近的新聞報道意識到一樁涉及前醫療設備分銷商Spinal Solutions的訴訟。該訴訟稱,從2007年到2012年,Spinal Solutions生產了冒牌植入性五金件,與正品混在一起。儘管根據我們掌握的文件,我們能夠確定像你這樣做過Spinal Solutions五金件手術的患者身份,但我們不可能確定這些部分中是否有一部分可能是訴訟中提到的五金件。”

洛杉磯警察局的一名前警官Joshua Lash說,他的職業生涯被脊柱手術毀了。他的切口不住地疼,總是拿不住東西,就連打噴嚏這個簡單的動作就會引起疼痛。他說:“我花了5年時間試圖確認我體內的螺絲屬於哪一種,但是我做不到。我不知道我的體內究竟發生了什麼。”他指着X光片上嵌入骨頭的螺絲說:“我需要把這些東西拿出來。但我不再相信醫生了。”

Harland說,幾周前一位FDA刑事調查員聯繫了他。(對於他的說法,FDA表示,作為一項長期政策,他們不會證實或否認存在刑事調查。)Harland還說,不幸的是,美國檢察官辦公室只關注欺詐,而不關注患者。FDA一直很安靜,沒有做任何事情來支持我們。與此同時,美國司法部Department of Justice說服加州法院凍結民事訴訟,以免干擾其刑事調查。記者 湯毅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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