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邦眾議院反壟斷委員會House Antitrust Subcommittee宣布,已經向這次納入反壟斷調查的4家大型互聯網公司Facebook、Google的母公司Alphabet、Apple和Amazon發出通知,敦促他們必須交出有關其商業行為的大量內部記錄,包括商業營運、收購、高管之間的通信、此前的政府調查和訴訟的詳細材料。這是從今年6月眾議院反壟斷委員會開始對這些大型科技平台公司是否損害競爭的調查以來所提出的最激進要求,標誌着調查力度正在加大。

眾議院反壟斷委員會是眾議院司法委員會的一個分會,是一個兩黨合作的機構。它的負責人是羅得島州民主黨議員David Cicilline。這次給4大公司發的這些信件由David Cicilline和反壟斷委員會的共和黨負責人、威斯康星州的Jim Sensenbrenner簽署。簽署信件的還有眾議院司法委員會的民主黨和共和黨高層人士。

Cicilline在一份聲明中說:“我們發起這項兩黨合作的調查時就明確表示,我們計劃獲得所有我們需要的事實,來診斷數字市場的問題。今天發出的文件請求是這次調查的一個重要里程碑,因為我們正在努力獲取我們做出判斷所需的信息。”他還表示不接受以律師-客戶特權作為這些公司拒絕提供所要求的記錄的理由。

在給Facebook公司的信中,反壟斷委員會特别強調要求查看首席執行長Mark Zuckerberg、首席運營長Sheryl Sandberg、前總法律顧問Colin Stretch和總政策長Kevin Martin之間的全部通信記錄,還要求提供收購WhatsApp聊天平台和Instagram照片應用平台的詳細情況。

在給Google公司的母公司Alphabet的信中,反壟斷委員會要求Google公司上交高管們討論一些主要問題,例如收購DoubleClick、YouTube和Android公司的記錄。還要求Android和智能手機製造商之間達成的任何賦予Google從設備收集數據的獨家權利的協議的討論記錄。該委員會想知道Google有沒有將其平台上的競爭對手拒之門外,或是實施可能損害競爭的限制;擁有競爭性廣告技術的非Google公司是否可以參與Google廣告拍賣或在YouTube上投放廣告。委員會重點查問了24款Google產品和服務,包括手機操作系統Android、Gmail、Google播放商店、YouTube以及地圖服務軟件Waze。

在給Apple公司的信中,反壟斷委員會希望看到Apple首席執行官Tim Cook和其他13名高管就涉及該公司App Store的政策和決策的通信記錄,比如決定應用程序搜索排名的算法,以及是否允許其他應用程序商店在iPhone上運行。他們查問了12項Apple產品和服務的細節,包括App Store、Apple Watch、iPhone、Mac和Siri。他們還要求Apple公司提供更換有問題的iPhone電池的記錄。

在給Amazon公司的信中,反壟斷委員會的要求集中在該公司的在線市場,包括它如何處理第三方賣家在其平台上的專有數據,以及它的產品搜索算法如何工作。他們要求Amazon就2018年在其網站上銷售Apple新設備的交易給出答案,該交易也引發了美國聯邦貿易委員會Federal Trade Commission的質疑。反壟斷委員會還尋求有關Amazon公司收購有聲圖書公司Audible、高檔連鎖雜貨店Whole Foods和藥品快遞公司PillPack的信息。

據消息靈通人士說,這幾家巨頭公司在應對歐盟的反壟斷調查的同時,早就預計到了美國政府的反壟斷調查。他們一直在為公司內部的法律團隊配備大量曾在政府任職的反壟斷專業律師。例如Amazon去年聘請了司法部反壟斷部門主管Makan Delrahim的前法律顧問Bryson Bachman,而司法部反壟斷部門舊金山辦公室的前負責人Kate Patchen去年離職加入了Facebook的法律團隊。

與此同時,這些公司不遺餘力地宣傳它們並沒有壟斷市場,倒是促進了市場的競爭和發展。Google公司高級律師Kent Walker發表一篇博客文章說,該公司的服務幫助人們創造更多的選擇,支持全美成千上萬的就業機會和小企業。今年5月,Amazon向政界人士發布了一份報告,其中充滿了它幫助小企業和初創企業發展的真實故事。Facebook公司的高管則經常在公開的電話會議和營銷材料中解釋,他們價格低廉的產品是如何幫助夫妻小店找到廣泛的客戶並向他們發送廣告的。Facebook首席運營長Sheryl Sandberg在接受CNBC採訪時表示,拆分科技公司並不能解決科技的潛在問題,比如假新聞的傳播或對網絡安全的擔憂。她還警告說,美國不應該拆分本土的科技領導者,因為這可能會讓中國在爭奪科技主導地位的競爭中獲得優勢。

Apple公司多年來一直被反壟斷訴訟搞得焦頭爛額,其焦點是它向在應用程序商店app store銷售軟件的開發者收取30%的費用是否濫用了它的權力。今年5月,Apple在美國最高法院的一場小規模訴訟中敗訴。可以預料,將有更多消費者起訴Apple應用商店收費過高。面臨聯邦政府的反壟斷調查,Apple首席執行官Tim Cook煞費苦心地將自己的公司與Facebook和Google拉開距離,說它們是從事監控、收集數據的巨頭,而他自己的公司只關心銷售手機和服務。近幾個月來,Apple的營銷和產品聲明凸顯了其隱私主張。但是這種韜光養晦的策略能不能保護Apple躲過被拆分的風頭還有待進一步觀察。

 

記者 湯毅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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