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到歐洲旅遊，第二站是德國一座只有8,000多居民的美麗海邊小鎮Warnemunde。觀光車向鎮中心開去時，突然發現路邊海傍有一尊巨大的銅像，銅像呈現兩名粗獷的男子，半蹲，上身前傾，表情嚴肅，其中一人高舉拳頭，似乎在高喊口號。

銅像顯然不屬於我們這班觀光車的景點，觀光車也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我看著導遊，用手指著銅像，表示想要問這尊銅像的來歷。導遊當時正忙著解說，但他明白了我的意思，說回來的路上再告訴我。

原來Warnemunde過去曾是社會主義「民主德國」（東德）的一部份，那尊雕像的名字是「革命水手」（Revolutionary Sailors），在東德政府統治時完成，是一尊表現「革命」內容的藝術作品。

回家後上網了解這尊銅像的出身來歷，卻找不到隻言片字，只找到一張照片。記得曾問導遊，兩德統一之後，這些宣揚社會主義的藝術品都還留著嗎？他說，這也是歷史的一部份。

據維基網站資料，Warnemunde的歷史可以追溯到1200年，最初是一個漁村，現在屬於Rostock市，主要產業是捕魚、造船和觀光。大約900年的捕魚史，有一尊水手（或漁夫）的銅像，不足為奇，只是銅像的表現方式，令人想起中國文化大革命時期的工農兵宣傳畫，和小鎮的「資本主義」氣氛格格不入。

由此想起最近在美國沸沸揚揚的拆除內戰時南軍主帥李將軍（General Robert Lee）銅像引起的巨大爭議，期間甚至有一名白人至上主義男子開車碾壓示威民眾，造成一死多傷的悲劇。美國內戰，起因是150多年前南方多個州反對廢除奴隸制度，而引發南北大戰，內戰以南軍失敗而告結束，美國全面廢除奴隸制度，但美國的種族問題一直紛擾至今，從幾年前要求禁止繼續懸掛代表當年南方邦聯的旗幟 （Confederate Flag），到最近的李將軍銅像事件。甚至有人進一步要求拆除開國元勳華盛頓和傑佛遜的銅像，原因是他們曾經蓄奴。

但是，今年8月中旬，由YouGov網站所做的民意調查結果顯示，全國民眾62%不同意拆除李將軍銅像，贊成者為27%。即使在非洲裔之中，反對和贊成的比例是44%比40%。

德國人民以尊重歷史的緣故，而沒有拆除明顯帶有共產主義印紀的銅雕，美國人民在面對自己的內戰「遺跡」時，何妨也學學德國人。

作者/劉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