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灣區廿一縣系列一》長程通勤重繪灣區

矽谷人通勤應已是家常便飯,但最近有位科技公司領導,每週四至五天從洛杉磯郊區通勤到金山上班,這就頗有載入史冊的味道,也相信是加州高鐵夢寐以求的代言人。

Curt von Badinski是穿戴式產品公司Motiv的創辦人兼技術長,家住洛杉磯北邊的Burbank,公司則在金山,他每個上班日利用一架飛機與兩輛汽車,花六個小時來回通勤770哩,這樣的通勤是如何辦到的呢?首先他得每天早上五點前起床,然後開車15分鐘到Bob Hope Burbank機場,搭不限趟數月租包機飛353哩,約七點半可到屋崙機場,然後再從機場開車到金山的辦公室,如果一切順利的話,幾乎都可早上八點半前進公司。回程則是抓五點前下班,預留塞車與意外狀況時間,然後趕19:15的回程班機,一樣順利的話,差不多可在晚上九點前到家。

他近乎八百哩通勤的主因是為了家人,照顧不能與他搬去公司附近的年邁雙親,而公司又無法為了他遷下來,於是只能選擇這種他認為可行的通勤方案。若不考慮時間成本,單純拿金錢成本來衡量,採訪他的BBC記者發現他的通勤加住房不見得比住金山來得貴。首先他訂的包機每月$2,300,南加來回24哩開跑車,北加往返40哩開油電車,在爸媽家附近租的自住公寓每月租金$1,100,所以每月通勤加住房的成本約四千元上下,而這樣的代價在金山大概只能租個一人住的一臥公寓,雙親同住絕不可能。

 

當然,他也說他這樣的通勤是非常人可行的特例,因為家庭與公司的現實因素,加上他每天睡五小時就夠,所以不必每個人都像他一樣,但就還真有位被價格轟出(priced out)灣區的高中生,每天通勤距離雖沒他那麼遠,所花的時間卻差不多。

 

這則故事是由聖荷西信使新聞報(The Mercury News)於去年八月揭露的,說高年級生Mya Shiloh,因為其單親媽媽Cammie Farmer受不了原住在聖荷西的兩房公寓,房租從前年起由$1,800漲到$2,100,於是決定搬到聖華金縣(San Joaquin County)的Tracy,在那裡她只花兩千元就租到四臥帶院的獨棟房子,只是代價要通勤到聖荷西。一般來說,Mya應該轉學到那裡學區的高中,但她喜歡原先就讀的林肯高中,加上Cammie的工作還在聖荷西,與住家直線距離就有35哩,不可能隨叫隨到地照顧她另外三個念小學及一個兩歲的孩子,於是起初乾脆全家人一起通勤,但經過半年,四個太小的孩子受不了而轉到Tracy的小學及找人帶,而Cammie也換工作到屋崙,繼續通勤聖荷西的只剩下Mya。

 

Mya為了她捨不得轉的林肯高中的通勤代價是,如果她要趕八點鐘上課,就必須清晨四點起床,然後於4:40 AM坐她媽的車去火車站趕第一班Altamont Corridor Express,之後便可在車上補個眠或做做功課。回程則是搭3:30 PM前的火車,但到家也約五六點了,所以一天有一半以上時間在外面,其中搭車通勤就佔了五個鐘頭左右。

 

被房租轟出聖荷西的Cammie年收可有六位數,在灣區至少也算是中等收入者,但當房租一下子漲個近兩成,她說她在矽谷還是不可能活下去。在矽谷活不下去,或活得很辛苦而越搬越遠的中產階級越來越多,聖華金縣近幾年成了矽谷人新移民天堂,尤其是次貸危機時暴跌下去,現在又紅回來的「山屋」(Mountain House)新市鎮。它位於Tracy西北方郊區,靠近I-580與I-250交會處,2002年起規劃開發,每一千五到兩千戶組成一個小區,每區有自己的學校公園等公共設施,確實是個住在這裡工作在那裡的戰略要地,目前人口約一萬五左右。

 

世界日報去年也曾報導一例,在聖荷西工作的顏嘉興,於2015年以45萬賣掉1100平方呎、1臥1.5衛的Fremont公寓,然後只加九千元就買了2200平方呎的山屋四臥獨棟屋,他說還是大房子適合有小孩的一家人。但為這「像樣」的美式家庭生活,他的通勤代價是每天早上五點半出門,走山路避開幹道塞車,如此可在六點半左右到達辦公室,然後不是去健身房練身體就是在車上補眠,等到八點鐘再去上班。他選擇這個通勤方案,是因為從山屋到聖荷西的車程約五十哩,若在工作日正常時間通勤,單程少說也要一個半小時,所以提早出門避幹道,至少可省下一半時間。

 

被住房問題逼迫通勤的矽谷人,過去多是從灣區九縣的偏遠郊區開進來,如今擴張趨勢東達北聖華金谷地(North San Joaquin Valley)、北到沙加緬度(Sacramento)、南至蒙特利灣(Monterey Bay),拿空間時間換取金錢的長程通勤,讓灣區的傳統界線逐漸蠶食周遭縣市,差不多到了該重繪的時候。

 

記者 / Pegasus J. Ju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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