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草根」產業:傳統中藥草在美國種出一片天

自從十九世紀化學製藥主宰全球藥學界後,中藥就很難翻上主流舞台。若非去年屠呦呦因抗瘧疾藥物青蒿素 (Artemisinin) 的研發與應用獲得諾貝爾醫學獎,這個過去一直在大陸排老二的千年中國科學智慧,恐怕還要繼續排老二。

如今,素材幾乎完全來自天然產物的中藥,尤其是藥草類,在自然風大行其道下,似乎有了出頭天。特別在農產環境可謂全球最優的美國,生產無汙染的有機中藥草,已展露商機,因為許多從業人員指名中藥草就是要美國貨了。

據知名的市場研究機構歐睿國際 (Euromonitor International) 的《美國傳統藥草產品》(Herbal/Traditional Products in the US) 報告估計,2015年的美國這類產品市場規模約為46億元,而大陸則有108億。

雖然美國是世界最大的健康營養品市場,但藥草卻還只佔這市場零售額的7%而已,可見藥草能吃進營養品的份額還有多大。中藥草又是藥草類的一部份,紐約的高瀑園 (High Falls Garden),一個標榜自己是小農場卻有推廣在地藥草到全北美的大夢想,其創辦人Jean Giblette估計,美國在地中藥草的市場需求,每年至少兩三億。

北灣Sonoma縣的Petaluma人Peg Schafer,是公認的美國中藥草開創者與領導者,其所建立的中藥草農園 (Chinese Medicinal Herb Farm) 已有二十多年的中藥草研究與商業種植經驗,著作《中藥草農園:小型有機藥草生產種植指南》(The Chinese Medicinal Herb Farm A Cultivators Guide to Small Scale Organic Herb Production) 更堪稱這領域的教科書。

她說她會開啟這事業,是看到傳統中醫對安全、永續與誠信的中藥草有強烈需求,也鼓勵大家為了健康與環境生態,一起投入這個行業。

她之所以會進入這個行業,正如許多接受中醫的亞裔外美國人一樣,從針灸開始,這個已在美國成為非主流的主流醫療方式,幫助她解除車禍受傷的痛苦,讓她進而產生興趣想深入了解中醫另一主要療法,中藥草。只不過還是帶著個大隱憂,就是品質。

當時的中藥草還沒有美國本土種植的,另外有些已磨成粉狀的配方藥也不知來源為何,所以也就如許多養生者一樣,與其吃來路不明的東西,不如自己種來得安心,就此開啟有機中藥草種植之路,也發現了中藥草在美國的利基市場。

大陸畢竟還是全球中藥草最主要產地,而野生採集卻仍是多數藥草主要來源,隨著需求年年增加,估計已有兩成左右的藥草面臨瀕絕危機,加上地球環境日益惡化、人為汙染加劇等因素,野生採集的物種威脅與品質堪慮,讓Schafer思考在地小農種植模式。

此外,市場需求增加及藥草來源減少,又合力將藥草價格逐年推升,以前認為在美國只是小眾市場的中藥草,這幾年已隱然具備可商業開發規模。只要自然環境許可,再有嚴格農產品檢驗制度把關,與絕對更少汙染的土壤、空氣、水的美國種植,既經濟實惠又安心,而且相信未來也有全球競爭性。

有了這些美國在地種植中藥草的好理由後,Schafer從1997年就開始了她的中藥草農園實驗,迄今已種了250種以上的東方藥草,這些藥草根據中國傳統方法種植與採收,讓氣味保持與原產地相同,葉片也不破裂,色澤更是鮮活,重要的是品質安心可靠且不威脅野生物種滅絕。

此外,近幾年各州也開始流行小農中藥草種植,像紐約州的高瀑園及其基金會所輔導的三十幾個會員農園,以及維州Pilot的Blue Ridge Center for Chinese Medicine非營利組織。其輔導當地農民種植中藥草並幫助行銷,今年已在35個農園種了38種藥草。

該中心主席Rob Glenn說:「現在從中國大陸來的藥草,品質已經不像以往。美國的從業人員已明確指出,他們願意付高一點費用,買在地有機種植,且療效更好的藥草。」

市場策略公司Global Industry Analysts (GIA) 研究分析,2014年的全球藥草市場中藥草佔34.6%,西藥草佔50.9%,預估2020年的市場總需求會達1,150億元。除了有心農民可加入這個龐大市場外,事實上社區、小城鎮都可以參與。

GIA點名的明星商品,就是有活化石之稱的銀杏 (Ginkgo Biloba),中醫藥名白果,用來治療支氣管哮喘、慢性氣管炎、肺結核等疾病,保健食品界也常用,其未來市場成長會最快,且另個好處是還可當景觀樹栽植,只要自然條件許可,在全社區種植銀杏當行道樹,既能在秋天賞黃葉,銀杏種子 (白果) 還能當社區資產來營利,或許營造出美國版雲南騰沖縣固東鎮的銀杏村,藥材觀光兩頭賺也不錯。

植物入藥是各文化都有的智慧,且常有志一同,像中藥材常用的黃芪 (Astragalus Membranaceus)、板藍根 (Isatis Tinctoria)、刺五加 (Eleutherococcus Senticosus) 等,在西方生技保健食品中也是常用的材料,而俗稱印度人蔘的睡茄 (Withania Somnifera) 更是中西印三大醫學的共同寶貝。

所以美國中藥草種植看來不僅有中醫市場可圖,還有其它傳統醫學與保健食品市場可圖,至少同樣是「草根」性產業,似乎比種休閒大麻好多了。

記者/Pegasus J. Ju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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