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硅谷繁榮的背後

2013年11月,灣區居民獲悉一條驚人消息:Google 執行官Forrest Timothy Hayes在Santa Cruz他的游艇上因注射過量海洛因而死亡。根據游艇上保安攝像頭捕獲的7分鐘的視頻,是高級應召女郎Alix Catherine Tichelman為這位51歲的5個孩子的父親注射了海洛因,并且看著他死去。本文不是要討論Tichelman是不是應該為Hayes的死亡負責,而是要通過這位曾經也為Sun Microsystems和Apple工作過的資深技術專家的死亡,揭示硅谷這個炙手可熱的科技中心背後很大程度上不為人知的黑暗面。

硅谷這個世界科技中心為成千上萬的初創公司提供了成功的舞臺,也造就了數以萬計的百萬富翁。這個狹長地帶的區域文化就是激烈競爭,公司和公司之間,員工和員工之間都在為像夢幻般快速到來的財富拼命。初創公司的創始人一夜之間變成要管理數百名員工的大老闆,還要吸引投資者、準備股票上市、應付媒體,每時每刻都處於高度緊張和壓力之下,往往無法適應這樣的重負,使得生活、精神和情緒都失控,祗好藉助毒品來刺激神經。一位不願意透露真實姓名的戒毒者說,他們公司每週五早上董事會的第一項議程就是在桌面上傳遞一盤可卡因。

公司內部的員工和員工之間也在拼命競爭。有一位工程師一遍又一遍地對醫生說:“我不能休息,我一停下來就有別人來取代我。”硅谷把工作狂當作是一種榮譽,有的公司為員工提供膳食和休息室,鼓勵他們整天待在公司裏工作。在這種畸形的企業文化、區域文化的烘托之下,一天工作12小時的人俯拾皆是,有的人甚至一週工作80小時。這些連續熬夜的員工已經無法靠打著“能量飲料”旗號的興奮劑Red Bull、Monster等來支撐,就逐漸藉助處方葯。

最近六七年,有許多人開始依賴通常用於治療嗜睡症和痛症的鴉片類處方葯Adderall 、Provigil和opioid hydrocodone。有人在網絡聊天室說,他服用這些藥物可以使他連續清醒20小時,然後又用oxycodone抑製興奮,強行進入睡眠,而oxycodone祗是另一種鴉片類處方葯而已。近年來,全國範圍海洛因和處方葯濫用的情況正在下降,然而在硅谷公司卻催生了一大批新的吸毒者,他們通常是有高學歷的工程師和高管人員。舊金山公共衛生部的Alice Gleghorn說,每年光是在灣區就開出140 萬張opioids hydrocodone處方,這些藥物使人們很快成癮。

對鴉片類處方葯上癮以後,很快又不能滿足,人們開始轉向海洛因,先是捲煙或鼻吸,然後是靜脈注射,并且需要不斷加大劑量來達到同樣的興奮點。人們一步一步地做他們從來沒想過會做的事情。根據毒品管制局的資料,在Santa Clara縣周邊截獲的海洛因2012年全年為6.3磅,而今年上半年就達到了22磅。最近五六年來灣區黑市海洛因變得更便宜,更容易搞到。海洛因和許多止痛藥一樣,都是鴉片類物質,所以對身心的反應是一樣的,而且更便宜,半克約20美元,而等量的處方止痛藥要60美元以上。

一位曾經幫助200多名來自Apple, Facebook, Google, Twitter, Yahoo等著名公司的工程師和高層管理人員戒毒的執照教練Cali Estes說,要想獲得高科技公司吸毒者的精確數字是不可能的,因為他們通常都掩蓋得很好,而且許多公司怕影響自己的形象,也不願意對員工進行吸毒檢測。但是,戒毒專家們普遍認為實際情況比大多數人想像的要糟得多,他們提供了以下數據:

  • 毒品管制局San Jose分局截獲的海洛因從2012年到現在增加了249%;
  • 在全國18-25歲青年依賴和濫用非法藥物排名表上加州名列第二;
  • 在Alameda、Contra Costa、Marin、San Francisco和San Mateo五縣內12歲以上以非醫療目的服用處方止痛藥的人口比例為5.6%;
  • 加州26歲及以上居民使用違禁藥品(不含大麻)的人數達63萬8000人,占加州人口2.7%;
  • 在舊金山、Marin縣和San Mateo縣每年因濫用興奮劑送醫院急診室人數為每10萬人口159人次,而全國平均水平是每10萬人口30人次。

新聞媒體向灣區十幾個大型科技公司發出員工濫用藥物問題的詢問,但是祗收到了Cisco和Google的回應,這兩家公司都通過員工輔助計劃提供這方面的諮詢服務。Google 發言人還說,員工“可以與常駐公司的註冊臨床顧問廣泛地討論各種各樣的問題。”但是,一位為幾家科技公司提供員工輔助計劃的執照臨床社會工作者說,一些公司付錢提供諮詢服務,祗是裝璜門面,無法解決根本問題。員工們通常不會去用這些服務,他們擔心這種所謂的“保密”服務一旦泄露他們使用毒品的實情,他們就會失去工作。

記者湯毅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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